,今日是好日子,怎会和你说这么沉重的话,让你跟着我愁闷了。走,陪我去御花园走走,透透气。”良久,瑾妃忽然出声。

沉醉心底微沉,怀陌临走时交代的话,虽像是和她玩笑,但那意思她却是懂了的,他是让她不要乱走。她若是在瑾妃宫里,瑾妃忌惮无遇,必定不敢让她伤了分毫。可若是出了这里,若是有事,责任便可以推卸了。

她想,怀陌的意思,瑾妃应该也听懂了才是,怎么现在不识趣地提出来?沉醉心中为难,答应了,万一果真这是鸿门宴,她有来无回怎么办?不应,瑾妃就这么眼巴巴望着她,她怎么拒绝?心叹,早知道,她也学了萧云罗睡觉去。

沉醉正要开口支吾过去,瑾妃一笑,已经径直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放心,你如今是宫主的义女,便算是我的半个主子,我必定会将你保护好,就是我自己有事,也绝不会让你伤了分毫。我如今这样倒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可我还有萧尧,我可不敢给宫主伤害他的借口。只是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瑾妃定定凝着沉醉,她一双眼睛乌黑晶亮,睫毛长长卷卷的,眼睛含笑时说不出的亲切。沉醉也不知是相信了瑾妃的母爱,还是天生对美人没有抵抗力,就这样点了头。

屏退下人,瑾妃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至御花园。

皇宫里的御花园永远是花草最多的地方,尤其这时正是春天,姹紫嫣红,彩蝶飞飞,可大好景致,竟难得安静,不见个赏花的人影。沉醉微微觉得奇怪,却忽地听得动静。

循声看去,只见花丛之后,一抹仙白的人影正在穿梭。凝目,只见那人一手挽了篮子,一手在丛中cǎi_huā,穿梭间,沉醉见到她的脸,霎时惊讶。

那人正是存妃。

沉醉小心地看向瑾妃,只见瑾妃唇角微微嘲讽地勾着,她不敢多言,立刻收回目光。瑾妃察觉到,只淡然地牵着她的手,不置一词走开。

两人走至湖边,瑾妃这才缓缓道:“存妃在那里,本宫不好过去,你不会介意?”

沉醉摇摇头,“娘娘多虑了。”

“不久之前,存妃在御花园赏花,容妃也去赏,不知为何,存妃的手指被花梗刺破,皇上龙颜大怒,将容妃打入了冷宫。从此御花园便没有其他的妃子再敢去,如今那里俨然成了存妃一个人的。”瑾妃嗓音之间淡漠无波,眼底却尽是讥诮。

宫闱之争一直是千百年来的重头大戏,沉醉不好多言,更没有立场。

瑾妃忽地缓缓转头,对上她的眼睛,似喟叹般道:“你比我幸福,寻常人家妻妾之间的争斗是有,可远远不如后宫来的残酷。”

沉醉心头“咯噔”一跳。

不知是不是瑾妃意有所指,只是这后宫……恐怕她也是避不开的。怀陌对这帝位,似乎是志在必得。

如今只有迦绫、沉鱼,她与怀陌已经如此艰难,将来若是果真有后宫三千,她要如何走下去?

心中沉闷,不意前方忽地一阵风拂过,瑾妃也心不在焉,手中手帕就这么被风吹了开。瑾妃下意识地倾身去抓,却似乎忘记了自己正行在湖边。

“啊!”

一声惊叫,随即“噗通”一声,终于将沉醉惊得回神,猛地转头,只见瑾妃已经落到了水里。

“娘娘!”

沉醉惊呼,只见瑾妃慌乱地在水中挣扎起伏,她显然是不会游泳,眼见就要沉下去。沉醉目光迅速往周围搜寻,只见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瑾妃更不能出事。

咬牙,心下一狠,沉醉立刻跟着跳下。

奋力游向瑾妃,瑾妃慌乱之间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她仍是发出惊叫的声音。沉醉将瑾妃拉住,一面安抚,“娘娘,不要惊慌。”

因为惊惧,瑾妃已然听不到她的话。

沉醉带着瑾妃用力往岸上游,然而瑾妃身子沉重,又完全不配合,她几乎动一下也艰难。还未游到岸,沉醉只觉自己并不是在水中,却更像是在漩涡之中,瑾妃拉着她往下坠。她用力挣扎了,却是徒劳,反而身子渐渐无力。

眼前一黑,她终于连挣扎也挣扎不动。

没有了沉醉的扶持,瑾妃又狠狠呛了两口水,终于停止了扑腾。两个女人在水中垂死挣扎,激起了大片的水花,那之后,水面又渐渐平静下去。

存妃是跟着声音走来的,入眼,便见瑾妃和沉醉最后一次挣扎过后,两具身体无力地沉入水中。

手中花篮落至地上,她纤细的身影转眼掠至湖边,“噗通”入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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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文帝不悦地将奏折扔至一边。

“这一个月来,每日都有大臣上奏,自庸人命丧帝都之后,南诏士兵便从此恋上了朕这京城。庸人当日麾下五万士兵原本流连城外,这时索性都进城来了,一副视死如归的阵势,死也要死在朕的京城,实在是太不将朕放在眼中。他南诏蛮夷之邦,一言不合就与天元的士兵百姓起冲突,着实让朕头痛。怀陌,你说这事要怎么处理?”

怀陌默了默,不疾不徐,温声道:“这事倒并不难。”

“哦,你倒是说一说?”

“南诏如今故意借题发挥,这五万士兵说多不多,至少并不多到让皇上能够动干戈,否则便显了我天元蛮横。说少却也不少,生气事来,足够让人头疼。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将矛头全集中到了天元,若是后院起火,他们还管得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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