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为你着想。”难得怀陌躁怒,沉醉却平静。对于怀陌的指控,她一点也不想辩驳,她近乎乖巧地点头,“我为你想过的,沉鱼的事情不怪你,她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她盯上的人,不论是谁,也要陪她入一趟局,和你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怀陌的唇线抿得紧。“我没有要离开,我是去陪无遇,虽然我与他父女缘浅,但他对我的好我不会忘。他受难时我无能为力,如今他需要我,我想我可以去陪陪他。”
“我也需要你!”怀陌截然道。
沉醉闻言,忽地朝他笑了。
怀陌不知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她一笑,笑得他心中顿时一片密密麻麻的慌乱和隐痛,措手不及。
两人都还未来得及说话,外面却忽然传来容容通报的声音,“大人,夫人,绫夫人和庸小姐求见夫人。”
这时机……还真是抓得巧!
怀陌心中冷笑,太阳穴突突的跳,“不见!”
“让她们进来。”
两人同时出声,随即,怀陌不认同地看向沉醉,沉醉对着怀陌偏头一笑,“她们是来见我的。”
“沉醉!”怀陌怒极。
沉醉却是好笑的去拉他的手,低道:“我要离开几日,临走之前当然要给觊觎我丈夫的狐狸精一个警告,敲山震虎。否则等我回来,你却失了身,那我要找谁哭去?”
她半真把假玩笑一般的语气让他全然摸不透,不由着急,用力握住她的手,“那就不要离开我!”
沉醉笑问,“真怕***?”
怀陌被她这样问,又气又怒,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容容见怀陌最终没有反对了,这才去将人带了进来。
迦绫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模样。庸皎现在圣旨护体,也再不用折腾自己的身子,此时看起来更是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的。
两个女人进来,见到怀陌也在,行了礼。
怀陌淡淡应了一声,迦绫笑了笑,上前来对沉醉道:“皇上刚刚赐了些东西过来,皎妹妹心中想着沉醉妹妹,却又惮于与妹妹生疏,便让我带着过来。”
迦绫说罢,微微侧过身子,身后,四名丫鬟手上托着些礼物,都是衣服首饰一类。
衣服是好料子的衣服,首饰明晃晃的首饰。
只是那料子全是白锦,首饰全是白玉。这礼……说是送她,合的却显然是怀陌的口味。君子谪仙,玉不离身。
怀陌拧眉。
沉醉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笑,“既然是皇上赏赐,沉醉可不敢收,庸小姐拿回去。”
这样的拒绝,是很直接的。
那庸皎却丝毫不恼,掩唇轻笑,眸光落在迦绫那里,打趣,“看,来时我就说了,醉夫人被大人捧在了手心里,娇宠惯了。这些寒碜的自然不会看上眼。”
这样的讽刺,也是很直接的。
“皇上的东西怎会寒碜呢?若是平时,我也是喜爱的。我不过是不爱寒碜的人罢了,连着好好的东西落到了她手上也大大少了光泽。古人有说明珠暗投,大约就是这意思了。”沉醉笑眯眯的。
庸皎脸色绷了绷,迦绫眼底也有惊讶。
她们不合,天生的,连解释也不必。可两人不明白,今日沉醉是怎么了?这还当着怀陌的面,就不给庸皎留下颜面。她这是嫌怀陌对她宠爱太多了,想要脱身?
怀陌在一旁却几乎没有存在感,漠然看着,谁也不帮。
他倒是阻止过,可某人就是一口“见的人是她”将他回绝了,还连带了质疑他对她的忠诚。就许她闹脾气,不许他生她的气?
“既然醉夫人看不上,那么庸皎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沉醉下巴微微昂着,“心意已领。”
庸皎眼中不甘,“这就将东西拿走。”挥了挥手,身后四名丫鬟接连退下。
屋子里少了那些明晃晃的东西,沉醉这才觉得眼前清净了。
庸皎眯眼看了看她,眼中却倏然生了光亮。
她没有离开,反而往前几步,更靠近怀陌而去,“醉夫人的礼物已经看过了,这里还有庸皎亲自为丞相大人准备的礼物。”
她说着,便当着沉醉的面,从身上摘下一块佩玉。
玉仍旧是上好的白玉,只是因为常年被人佩戴,那光泽便比刚刚那些新东西润了不知多少。被人爱护的玉和被人收藏的玉,一眼看去便不同,正如被男人宠爱的女子和被男人冷落的女子一般。而眼前这一块玉,在庸皎手中一团润泽,显然便是日日被人呵护的,不知被庸皎的手指抚摸过多少遍。
庸皎大方地将玉从身上摘下,拈在青葱嫩指之间,她径直走过沉醉和迦绫,两人的距离皆不远,正正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上面明晃晃的一个“陌”字。
沉醉眼中强撑下来的霸道,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当即露出了裂痕。而迦绫,眼底闪动的情绪亦刹那明显。其实虽然她一心一意要助庸皎,然而只有她一人知道,她没有一日不纠结矛盾的。
“喏,给你。”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此刻的庸皎,娇笑着盈盈立于怀陌身前。手掌摊开,上面是他的玉佩。她旁若无人的笑,正如一朵只为眼前男子一人绽放的花,娇美娇嫩。
怀陌自然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