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一样,芷兰佯装是廉莑的守卫和军医,改名子郎就跟随在后头。事情也算顺当,差异只在于上次宛儿还跟在一起住,而这次却是芷兰一个人跟随在廉莑的身旁。幸好营帐门前的护卫乃是廉府的人。不用廉莑多吩咐,护卫早就当成个蜡像人不说话,虽知道芷兰乃是廉莑的夫人,对待芷兰虽然尊敬却并无过分的讨好,就如同一般的同僚。果然是廉莑训练出来的人,比自己带着的宛儿机灵多了。
念及宛儿,芷兰是思绪万分。
她现在过得如何?跟着李园回到楚国以后,行程是否顺利?宛儿这等性子,能否讨得她哥哥的开心?家里头的嫂子和其他亲戚,是否顺利接纳了她的回来……想来想去,反正就是两个字,担心。
本来是想让宛儿拿回身份,争取好的日子。若是有机会,还能如她所愿跟沧澜结缘。可是又怕贵族门户内关系复杂斗争激烈,宛儿这等直爽的性子吃了亏还不会说话,没了自己在后头支撑着,怕她日子过得比以往还不如。
“唉……我可是做错了?”芷兰自言自语,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
“怎么了?”廉莑轻声问了一句。
芷兰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廉莑搂着她的腰,安慰道:“听闻李园乃是楚国颇为受宠的一名谋士,宛儿跟随着他过去,不会有人敢欺负她的。不必担心。”
“可是,就怕府内的其他人利用了她。”宛儿愣愣的,怕是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分不清楚。芷兰担心的是这点。
“若是放心不下,等这战役过后,咱们过去探望一下吧。”廉莑建议。
“真的?”
“当然。”廉莑笑道,顺道安慰着:“睡吧,别想太多。还说替我分忧呢,你这般模样反而让我担忧。”
芷兰埋首在他的胸膛内,小声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日以后,大军依旧按照计划前行,芷兰则乔装跟随在队伍内。
虽说不给廉莑添麻烦,但也免不了要廉莑的帮忙。其他守卫扛着刀枪兵器或者运输粮草,步伐让能如常好兄弟一辈子。而芷兰不会骑马,背着一个包袱跟着跑了半天就累得气喘吁吁。这下子,连芷兰都不得不承认,在某些事情上,女人有时的确不比男子。
廉莑算是照料家属用了点私权,使了一辆运输物资的马车,让她坐在车上跟随。芷兰摸摸鼻子低头认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廉莑的队伍训练有素,一路上行军很是迅速。各处资源的兵马也陆续汇集到大队伍当中。到了长平之地,随军的队伍人数已经达到20万人。浩浩荡荡的赵**队,打着亮眼的旌旗汇集起来,气势很是强大。廉莑站立在前头高声指挥着,将士们应声而行,队伍有序排列,连芷兰都不禁沉迷在他的风度之下。
爬在城头上正是发呆中,突然后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子郎,是你吗?”
芷兰回头一看,吃了一惊,“阿志,你也在。”
阿志摸着脑袋,笑呵呵地上前说道:“看着背影就很像,果然是你啊。”
“瞧你的,不是我还有谁。”芷兰很是开心,立马笑着上前打量了阿志一番。
自从上次军中一别,两人已有一年多没有见面。当时阿志说是要和城内的女儿家成亲,便没有再随军回城。相隔多日再见,他长得更加高大,身子则更加健壮,比之以前福气了不少。虽依旧穿着朴素的衣裳,装束却挺是整齐的,两眼很是有神,面上还泛着红光。简而言之,一副新婚的幸福摸样。
“老婆呢?”芷兰关切地问道。
“老婆?”阿志楞了一下。
芷兰随即换了个说法:“你新婚的妻子呢?怎么放下一家大小就跑来了。”
阿志依旧摸摸脑袋,笑着回答道:“守护赵国乃是所有赵国男子的职责,我怎么能躲闪在城内不理事情。况且军中还需要我来着。这些日子,我潜心钻研医术,长进了不少,甚至洪伯都称赞我来着。我在军营中能帮上不少忙的,你也是因此而来吧。”
说着说着,阿志不禁自卖自夸起来。也不知道洪伯到底说过什么话,让刚才还说一副为国捐躯的英勇模样的阿志,一想起洪伯就笑得这般灿烂。若非知道两人乃是师徒关系,洪伯又是个一把年纪的老头,芷兰差点就想歪了。
“嗯嗯。”芷兰模糊地应了一句,顺道转了个话题问:“对了,洪伯也在这?”
阿志点点头,说道:“师傅从若城赶过来的,前几日才刚到。你要去看一下他吗?”
“当然。”应着阿志的热情邀请,芷兰立马就跟随过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芷兰顺便就问起了阿志的新婚情况。
阿志的妻子是城内的一所大户人家的女儿,长相不错家世挺好,跟随了孤儿出生的阿志算是下嫁了。幸好这名女子很是贤惠,并无因为阿志孤儿的身份而心生不满,反而一心一意替他打理着小医馆。阿志也是有志向的男子,婚事刚办完,一边钻研医术一边开馆行医,数月之间已博得颇好的名声,来医馆寻医的人一个接一个,到后来阿志几乎都忙不过来了。本来阿志妻子的娘家还怕女儿会受到委屈,这下子倒是真心改观了。甚至老丈人还请阿志关照,先替几位好友看病。阿志笑着应着,依仗着精湛的医术,还真把几位老人的顽疾给治愈。老丈人面上有光,说起阿志都带着些沾沾自喜,连带着丈母娘都颇为欣慰地说:“女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