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素月淡淡一笑:“没有啊,哥哥你看错了,我和小玉、还有奶娘,在这里过得都不错呢。喏,你也看见了,如今我穿的用的,都比以前在家里时精致华贵得多了。”
高天翔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妹妹:“这倒也是,以前在家里时,你哪里戴过这么大一颗珍珠啊。”
其时,高素月的发髻上戴着一枚淡紫色的珍珠簪子,上面镶嵌的那颗珍珠,圆润细腻,一看就不是寻常东西。
高天翔笑道:“林家果然是财大气粗啊。以后我若是能在高家谋个好差事,那我就是做梦也会笑醒的。”
高素月急忙正色道:“哥哥,林家的庆盛昌可不比以前咱们家那个小药铺,如果你真的能在这里做事,那一定要谨守本分,可不能像以前咱们帮爹打理药铺的时候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高天翔不以为然地一口气喝干了茶杯里的茶:“有什么紧张的?不过都是做生意么,好歹我也是生意场上拼杀过的,你还担心我干不好木器行的差事?放心吧妹妹,哥哥不会给你丢脸的。我知道,这次你能进入林家,是受了些委屈的,别的不说,单只就林家帮咱们高家还了那一大笔债务,就让你心里总是有个结解不开。所以啊,哥哥已经想好了,以后就在庆盛昌大展宏图,让妹妹你解开心里这个结。”
高素月鼻子一酸,差点儿掉下泪来。心想毕竟是血浓于水,亲哥哥就是亲哥哥。不管怎么样,还是一心向着自己的,不像林世杰,自从自己进了林家大门。他就对自己若即若离,自己是越来越猜不透他了。
不一会儿,林世杰回到绾翠阁。告诉高家兄妹,林老爷和林夫人已经答应了高天翔在庆盛昌老店做事,至于是在作坊还是在店铺,具体做什么,林世杰看着安排就行了。
高天翔很高兴,以至于晚饭的时候,禁不住多喝了几杯。林世杰看他走路有些不稳当,只好派了两名小厮,将他扶回了客栈。
第二天,林世杰和叶紫灵说了这件事。现在,林世杰无论有什么事。都会不由自主地和叶紫灵说一说,有时候当然是和她商量,讨个主意,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叶紫灵,越来越信任了。
叶紫灵听了微微皱眉道:“高姨娘的哥哥,你是不是很了解?”
林世杰说:“也不是十分了解。不过,这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他来这里只是做工罢了。”
叶紫灵问道:“那么大少爷准备给这位高公子安排个什么差事呢?单就昨天晚上他喝醉这件事看来,这人不大靠得住。”
林世杰有些不高兴:“紫灵,你在胡说什么啊?素月的哥哥怎么会靠不住?”
叶紫灵立刻收回刚才那句话,并表示了歉意:“对不起啊,我只是不太放心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喝醉的人。不过,他只是来做工。而且有大少爷亲自照拂,想必不会有事的。”
林世杰说:“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咱们老店着想,而且最近咱们刚刚侥幸避开了东记的算计,你这么谨慎,我能理解。只是,高公子昨天与素月久别重逢,亲人相见,自然会多一些感慨,即便是醉了一回,也没什么丢人的。”
叶紫灵只能点头表示同意:“大少爷说得有道理。”
林世杰又说:“不过,具体给他安排什么差事,我倒真的有些头痛。安排他做工匠,肯定不行,一来他不会做木工活儿,二来他毕竟是素月的哥哥,哪里能让他做那些活计?那么,就先让他跟着张先生学做账房吧。等过两天,我去清泉坡收购木材,带上他一起去,给他教一教怎样识别木材的优劣,怎样谈木材生意。”
叶紫灵当然只能说好。
下午,高天翔前来报到,叶紫灵注意到,当林世杰告诉他,让他先跟着账房学记账时,他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当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张泰拱了拱手,表示要张泰多多关照他这个新手。
林世杰又说:“过两天我要去清泉坡收购木材,天翔兄和我一起去,也好熟悉一下木材生意。”
高天翔这才高兴了一些。
叶紫灵不禁暗自摇头,看来,这位高公子,俨然将自己当做林家的舅爷了,以为林世杰看在高素月的面子上,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薪水较高的闲职,可殊不知庆盛昌从来不养闲人,任何人想在这里混下去,那都得凭本事,或者有高超的技艺,或者特别能吃苦耐劳,或者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如果没有两把刷子,谁也别想在这里当大爷。别说他高天翔只是一个小妾的哥哥,哪怕是林夫人的表弟曾广成,也要兢兢业业替林家打理生意,才能够得到林老爷首肯,让他掌管南记,况且,自从清泉坡事件后,林老爷对他,也不如以前那样倚重和信任了。
整个下午,高天翔都跟在张泰身后,从刨工房到锯工房,再从锯工房到成品库房,一个工房、一个工房地熟悉。
在露天仓库,张泰指着那一垛一垛整齐的木材说:“高公子既然在木器行里做事,那么首先需要对木材有所了解。您看,这是胡桃木,那个是榉木,还有那边最高的那一垛……”
“张先生。”高天翔满脸疑惑地打断了张泰,“我不是在跟你学怎么记账吗,可为什么还要知道这些木材的名字呢?”
张泰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一笑:“高公子也许对木器行还不熟悉。不过,高公子是经营过药铺生意的,那么自然会知道,要想打理好一间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