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姨娘骂道:“你这狐狸精,幸灾乐祸是不是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一直都看不惯我表弟管着南记分店,总在老爷枕边吹风,说是把南记从我表弟手里收回来飘渺仙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你是想让南记归在你儿子的名下。”
“我这样打算难道有错吗?”陈姨娘理直气壮地用双手叉着腰,“大少爷和二少爷自己都有店,唯独我家世豪没有。而且,明明家里有三个店,刚好三个儿子,一人一个,也没有谁占便宜谁吃亏。可你仗着自己是正房,非要多霸占一个,大少爷已经管着总店了,你们母子也占尽了便宜,可你不知足,还要南记分店。那个南记,本来就该是我家世豪的!”
林老爷猛然一拍桌子:“我还没死呢!吵什么吵?想分家吗?”
陈姨娘那高八度的尖利嗓音戛然而止,一缩脖子,站在了一边混!混!混世道。
林老爷喘着气说:“老三的事情,我不是心里没数,你这样闹腾,是想干什么?南记分店,就是现在给了你和世豪,你们能管得起来吗?且不说世豪才七岁,就算是他已经成年,我也是打算让他考取功名的。你呀,真是目光短浅。”
陈姨娘的气焰短了很多,低着头小声分辨:“可是世豪他……考功名至少要等到十年以后,那么远的事情,现在若不定下来,以后怎么算哪!”
林老爷怒道:“你就知道南记!怎么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我屡次跟你说,要趁着世豪年纪小,好好教导他读书,将来他若是考了功名,你这个做娘的也会跟着享福啊,闹不好皇上还封你个诰命夫人呢!可你就是不听,总盯着一个小小的店铺,真是没有出息!你好好想一想,世豪以后做个店主,和做官儿,哪一个更好?”
“那……那老爷怎么不让大少爷二少爷去考功名啊?”陈姨娘无话可答,可仍旧回了一句,但是显得底气很不足。
“那好啊,世杰和世伟都去考功名好了,等他们不知道在哪里做了官,这里的生意,谁来打理?”林老爷气得直摇头,“难道交给你啊,你拿得起来吗?都交给我,我现在也是岁数不饶人了。都交给广成,你肯定更不乐意。”
“我……”陈姨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林老爷挥了挥手:“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些天家里事情多,你也不要出门了,好好陪着世豪读书,这一次请的先生很有名气,学问也是宁州数一数二的,你可不要再任由世豪顽皮,气走了这位先生。”
说完,不再理睬陈姨娘,而是转向了世杰:“世杰,这件事情,你尽快去办理。记住,清泉坡的山民们多要些银子都行,只要他们愿意撤了诉状就行。死了人的那两户人家,一定要好言抚慰,好好跟他们谈,看他们能不能松口。”
林世杰说:“爹爹请放心,这件事情,儿子一定尽心去办理,争取不让官府查封庆盛昌。”
林老爷一边咳嗽,一边疲惫地挥了挥手,让林世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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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杰一边往林府大门外走,一边觉得今天这个事情出得太不凑巧了,刚刚要和父母说给高记药铺借款的事情,表舅就与清泉坡的山民闹出这么大乱子。这样一来,肯定暂时不能提高记药铺的事了。
不过,林世杰认为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如果,他能顺利解决清泉坡山民的事情,肯定就是立了一大功,那么,父亲一定会看在自己立了大功的份上,答应自己给高记药铺借款的请求,说不定,连自己和高素月的婚事一并答应了也未可知呢。
想到这里,林世杰加快了脚步,走到大门口,管家老秦已经备好了马车,林世杰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了一声,车夫一抖缰绳,马车踏着薄薄的暮色,向庆盛昌南记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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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盛昌南记的账房李满仓已经在店门口焦急等候多时,终于,远远望见了林世杰的马车,喜出望外,赶忙快步迎了上去。
“大少爷,你可来了!你看看,这好好的,就出了这档子事儿……曾老爷已经被衙役们带走了……”
林世杰一边快步往店里面走,一边飞快地扫视了一眼满目狼藉、很显然是有大批人刚刚离开的店门口,问道:“那些闹事儿的山民呢?已经走了吗?”
李满仓叹气道:“他们都转移到州府那边去了,听咱们的伙计说,他们将州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给官府施加压力,说是如果知府大人不立刻将曾老爷斩首示众,他们就砸了州府衙门。清泉坡的那些山民,这宁州府是无人不知啊,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唉——说来也怪,曾老爷一向办事谨慎,做生意都是按照老爷交代好的去做,从来不敢节外生枝,可这一次,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林世杰说:“南记的账目没有什么问题吧?”
李满仓急忙示意两个伙计将账本拿来:“我也担心曾老爷这一出事儿,被怀疑在账目上做手脚,所以我赶紧细细核算了所有的账目,没有什么问题。”
林世杰点点头:“那就好,否则,连你也说不清楚。”
其实,他更担心的是母亲说不清楚。曾广成是母亲的表弟,亲戚间关系一向比较亲密,如果说曾广成在南记有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