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乱糟糟的惊天动地的喧闹过后,客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荷娜气呼呼的坐下,脸上红潮未退,犹有激动震怒之色,小方长久的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沈寒笙双眼微闭,拇指不住的揉着太阳穴,心脏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仍抖得厉害,叶从伊坐在她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倒是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嘟—嘟—”几声手机铃声打破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宁静,沈寒笙睁开眼睛,拿过茶几上的电话,瞟了一下屏幕,一边起身,一边按下接听键,还未开口说话,郑悦颜冷冰冰的声音已通过话筒传进耳内:“沈寒笙,如果你还想我帮你忙的话,就得保证她不再做诸如此类的蠢事,这算什么?简直是愚不可及!”
沈寒笙眉头深锁,飞快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下意识捂住手机,加快步伐进了卧室,并带上了房门。
荷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这个时候,她倒还有心情跟别人通电话,还要躲房里去!”
小方忍不住道:“她是医生,哪天不是电话不断,再说了,我们现在这局面,在这里接电话合适吗?”
荷娜咬住嘴唇,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站起身来: “从伊,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你怎么会这样做!你难道一点都没想过后果的吗?!你你你!哎!叫我怎么说你才好!”一直到此时此刻,她都还没完全接受叶从伊伤人的事实,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记忆里温婉的她,跟那个执刀杀人的女子联系起来,说到最后却急得结巴了,在房里走来走去,只是唉声叹气。
小方偷偷看了叶从伊一眼,低声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是没用,我们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样善后。”
“你还有脸说!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荷娜低声怒吼,她双手抱臂,来回走动几步,眉眼间都是焦灼忧虑之色。
“我也是不忍寒笙受委屈,她差点死在姓曹的手里。。。”
“那你告诉从伊之前,能知会我一声吗?你能用脑子想想她的反应吗!”荷娜想着等待叶从伊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越说越是来气:“或者是你仍然像以前一般认为,从伊不见得多在乎寒笙,所以在知道寒笙被伤之后,她也会无动于衷吗?!”
叶从伊看着不远处那闪紧闭的房门,终于轻声开口:“荷娜,你别怪小方,我很感激他把那事告诉我,我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
荷娜骤然回身:“从伊,你是不是疯了?你光顾着替沈寒笙报仇,你想过你自己没有?!这一时畅快了,以后呢?!曹云俊会怎么对你?!你又有没有考虑过雪儿?!”
“荷娜。。。”
小方刚想开口,荷娜立即冷下脸,手往外一指:“你给我出去!现在看见你我就上火,不是要善后吗!你现在就该回去想想怎么善后,若是善不了后,从伊若有什么事,我到时候再来跟你说!”
小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叶从伊,听话的默默的站起来,转身离开,客厅的大门被他反手关上,发出一声笨重的响声。
叶从伊低眉垂眼,久久的盯着面前的一块地方,忽然道:“荷娜,我很心疼她。”
“心疼她?心疼她就可以不顾后果?就可以让自己陷入险境吗?你在犯法你知道吗?曹云俊可以因为这事把你送进监狱知道吗?”
叶从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一看到她身上的伤,想到她差点死掉,我心里就痛,很痛,那种感觉很陌生,我觉得。。。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我无法再理智的去思考,有一瞬间,我甚至起了这样的念头,我不要再跟曹云俊争雪儿,我要马上离婚,我要离婚跟寒笙好好的在一起,远离那些令我厌憎的人,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荷娜呆呆的看着她,喃喃道:“从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雪儿是你的孩子,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事情,她终究是你的骨血,她那么可爱,那么依赖你,你忍心放弃她,忍心她跟着曹云俊那样的人吗?你爱沈寒笙,难道就不爱她了吗?”
“不,我爱她,若非这样,我跟曹云俊的离婚战不会拖到今时今日。”叶从伊摇了摇头,双手下意识的攥紧,痛苦的道:“我爱寒笙,我也爱自己的孩子,可是,现在我才不得不承认,我爱寒笙是超过一切的,就像当年我日记所写的那样,只是,我已不是那本日记里所写的那个可以随心所欲追逐自己幸福的少女,我被种种身份束缚着,被道德,被责任束缚着,我在意别人的非议,在意别人的目光,不仅仅是别人,荷娜,你也会对我说,雪儿终究是我的骨血,你也惊讶我会有放弃雪儿的念头,与我交好如你,尚且会对我说这样的话?那别人呢?别人将如何看我?可是,这就是我啊!荷娜,这才是真正的我啊!我是这么的自私冷酷的一个母亲!”
荷娜后退了一步,慢慢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喉咙动了动,却觉嗓子干涩异常,什么也说不出口。
叶从伊眼泪未干,唇边却又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我知道,寒笙对我忽远忽近,忽冷忽热,以至于到今天,跟我无话可说,那都是为了什么。跟我相处这么一段时日了,她大概在逐渐认清楚一个事实,我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我,她肯定认为我不够爱她,而她,大概也不那么爱我了。我心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