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计划,邑修澜与叶阳驰打算一路向南,绕过上善观的必经之路直取资枭裸色生香。虽然之前耽搁了几天,但是恰巧错开了上善观的追兵,也算因祸得福。
可惜福无双至,就在两人顺风顺水赶了两天路,眼看再有两日就到资枭的时候,一个绝对是意料之外的麻烦彻底砸在了两人头上。
这天两人到了距离资枭城约两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城镇,打算找个小客栈暂时落脚,休整一下再继续赶路。谁知才打了尖吩咐小二将马匹拉下去好生照料,未等小二应和,斜次里忽然窜出一道身影,猛地一跳跃上了马背!
正当众人以为遇见了光天化日下抢马的贼人,意欲呼喝,那人却忽然趴在马背上俯下|身来,抱紧马背高声呼号:
“阿贱啊!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说着便扯开嗓门大哭起来。
他突然出现,又如此这般一阵呼喊,看的众人一愣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唯有一旁的邑修澜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面色突变,整个黑了下来,而叶阳驰本想询问他些什么,看到此景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低声惊道:“难道他们是——?”
邑修澜几不可见的点点头,那个男人分明就是之前被他打晕了丢到无人农家里扒了衣服又偷了马牌的苦主!没想到如此兜兜转转一圈下来,他们竟会在此地再度遇上,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些。
他此时虽面色沉郁,心中却也有些乱了手脚,邑修澜小的时候曾见过同住在破庙的巧手儿被苦主抓到之后打断手脚、甚至活活打死的惨状,此情此景,与那时经历竟有八分仿佛,这样一想,心中更是乱象频生:他虽然不后悔抢马逃生,毕竟那个时候没有马,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是被抓身亡。但仍存的良知让他在面对苦主的时候,根本无法不心虚,脸色也就也发冷肃。
谁知他这般面色看在不明真相的其他人眼中,就成了自己的马匹被别人占据的恼怒,小二出于职业操守,当即向那人喝道:
“兀那汉子,莫要胡闹!马主人在这儿呢,休想凭借胡赖手段盗马!”说着便伸手指向邑修澜。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一指,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齐刷刷的望向叶阳驰和邑修澜二人。那马上之人也停止了呼号,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瞥了一眼。
邑修澜的呼吸瞬间屏住,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在思索,到底是应该立刻逃走,还是先下手为强?
然而下一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上的中年男子在看清楚两人之后,竟然直接从马背上蹦了下来,瞬间人已出现在邑修澜面前——后者呼吸微滞,目光一暗:好快的速度!
那人速度确实极快,不等邑修澜做出反应,他已经一把扣住邑修澜的手腕,凑近了便是一个熊抱:“兄弟哎!果然阿贱在哪儿你就在哪儿,终于又见到你,可想死哥哥我了!”说着另一只手还极为亲热的拍了拍邑修澜的后背。
他二人衣衫样式相似,都是一张黝黑的脸颊,蓄了满脸络腮胡子(易容所致),此时看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对兄弟么?众人听他一喊,又见两人亲热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连小二都在旁讪讪然的挠了挠头发:“嘿,原来两位是兄弟啊!”
只有邑修澜和旁观了全部细节的叶阳驰知道,根本不是邑修澜与那人“亲热”,根本就是那人出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扣住了邑修澜的脉门,根本不容他做出其他反应!
单从如此鬼魅般的身法就能看出这人绝不简单,邑修澜甚至开始怀疑,他当初究竟是怎么将这两个人看做单纯的旅人并偷袭成功的?有这种身手的人,绝非籍籍无名之辈,就是不知他们究竟有何来头?
眼见这一幕让他们脱离了做贼被抓的窘境,但却更加麻烦:那人扣住了邑修澜,等于抓住了他们两个人,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想要脱身都难,更别说其他了。因此两人心中都紧绷起来,想看看这人不当面拆穿他们究竟打了什么主意。
那人却好像根本没察觉到两人的紧绷,径自唱做俱佳的哭道:“你们两个好端端地突然就私奔出门了,可害得我和你们嫂子好找!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哥哥我在这里找到你们了!哎,你们住这里?正好正好,小二啊!再给我们安排一个客房,就在我弟弟隔壁就好,我们要先去叙叙旧,弟弟,弟媳妇儿,你们说好不?”
他自说自话将所有事情都搞定了,事急从权,邑修澜二人自然不能说不,只好任由那人拉着他们上了楼,又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刚刚定下、还未进去看的客房里。
进了门,叶阳驰在邑修澜的示意下将门关上,然后有意无意的堵在门口,邑修澜则冷静的看着对方:“阁下意欲何为?”
那人见邑修澜冷面冷声的模样,顿时哭丧着脸道:“弟弟哟!咱们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样对待哥哥的?太伤我的心咯!”说着还用空闲的那只手装模作样的按着胸口,仿佛真的受了重创一般。
邑修澜可没心情陪他演戏,偷了这两个人的马他自觉理亏,此时又被抓了个正着,如何能放下心来?因此依旧冷声道:“我是不是你弟弟,你心里清楚。到底要怎么样,你划下道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言语之中却是将叶阳驰撇了个干净。
叶阳驰当然也听出来了,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被邑修澜狠狠瞪了一眼。
那人却好像仍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