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的女红连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比不上,更何况跟那些经过精挑细选才被选入尚宫局的绣娘们相比,但是夏炽陌拿在手中,却好像捧着稀世珍宝,满脸欢喜,爱不释手重生之养条蛇叔叔。
宣瑾不理他,让吟雪拿了衣衫,径直走出去,夏炽陌不走,只能她走。
原以为会不合适,没想到穿在夏炽陌身上,甚是合称,其实也难怪,像夏炽陌这样的人,就算穿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衫,也能称出尊贵的气质来。
夏炽陌凑到宣瑾跟前,用讨好的口吻说:“皇嫂真是心灵手巧,这衣服就好像特地为我缝制的一般。”
宣瑾没搭理他,脸上淡然,心中已恼极,夏炽陌刚刚还轻薄于她,这会儿却像没事人一样,实在可恶。
夏炽陌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知道宣瑾在生他的气,想到刚才,又觉心神荡漾,朝宣瑾瞄去,只见她双唇红肿,显然是被他吻成这样,哪还忍得住,直接乐出了声。
宣瑾依然目不斜视,她已打定主意,不再理夏炽陌,对付这种无赖,软硬都不行,只能当他不存在,只有不放在心里,才没那么厌恶。
果然夏炽陌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后,终于收了声,背着手,亦步亦趋的走在宣瑾身侧,那样子委实憋屈,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威风。
夏炽陌的那些手下见到主子也有吃瘪的一天,个个心中偷着乐,该啊,你也有今天。
安寿宫门口挂着灯盏,里面也是灯火通明,太后上了年纪,这么晚还没安寝,当然是拜夏炽陌所赐,可惜夏炽陌半点愧疚感都没有,刚踏入正殿,就朝太后嚷道:“不知母后这么晚召见儿臣有何要紧事。”听那不满的口气,倒好像是太后扰了他。
宣瑾则福了福身子,“臣媳见过母后,扰了母后安歇,臣媳惶恐。”
太后暗恨,到底谁才是她十月怀胎所生,朝宣瑾招了招手,“皇后,坐到哀家身侧来。”
宣瑾依言过去,在太后下首的黄花梨木椅上坐下。
夏炽陌不用人招呼,直接坐到了宣瑾的对面。
太后斜了他一眼,倒也没多说,只拉着宣瑾的手道:“才几日,皇后又见消瘦了。”
宣瑾还没应话,夏炽陌先抢道:“可不是,儿臣也看着心疼。”
太后微阖了一下眼,继续无视夏炽陌,道:“哀家知道皇后伤心过度,只是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都熬过来了,皇后也该放下才是。”
太后深夜召他们前来,显然是为夏炽陌夜闯宣宁宫之事,却绕着弯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宣瑾不明其意,只能虚应着:“多谢母后关心,臣媳知晓了。”
宣瑾是皇后,为先皇守灵,天经地义,但是夏炽陌听了还是有些吃味,不过想到宣瑾以后是他的女人,这才释怀些。
一番婆慈媳孝之后,太后才话锋一转,没有质问夏迟陌,而是和颜悦色的问宣瑾:“哀家听说陌儿深夜去了你的寝宫,他可对你有不轨举动?”
宣瑾微楞,没想到太后问得如此直接,就算有也只能说没有,轻声答道:“没有。”暗想,夏迟陌肯定也是料定了这种事有口难言,所以才有恃无恐吧。
太后颔首,笑道:“那就好,哀家还真怕他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来。”
宣瑾更觉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娘亲在她入宫第三年就过世了,而爹爹虽然是首辅,也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家中除了两个哥哥,又无一个姐妹,莫说帮她,就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什么委屈只能都放在心里。
躲在偏殿听墙的容妃,恨得直跺脚,太后这哪是问话,简直就是话家常,而且只听片面之词就信了,这也太大事化了了吧,不是慧心拉着她,容妃差点没沉住气,直接冲出去。
夏迟陌巴不得宣瑾向太后告他的状,反正太后早晚都得知道,想要太后答应是不可能了,至少让她心里有个底,别等到果熟蒂落的那一天,太后被他活活气死,不过夏炽陌也知道宣瑾把事情掩下,并不是怕他被太后责罚,而是事关声誉,他脸皮厚自然不怕,宣瑾可是皇后,往小了说,是不守妇道,往大了说,是有辱国体,先前只顾自己的意愿,倒忘了这茬,只是他早已决心娶宣瑾为妻,早晚都要过这关,只能回去让太史令查一查,前朝有没有先例可循,需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
太后道:“既然没事,哀家就放心了,皇后也累了,回去歇息吧,陌儿,你留下,哀家有几句话要说与你听。”
宣瑾起身告辞,夏炽陌眼巴巴的看着她,一直把宣瑾送到大殿门口,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里,才依依不舍返回头,只剩他们娘儿,夏炽陌不再顾忌,除却他跟宣瑾的事,还真有正事要跟太后商量。
不料太后先道:“陌儿,你随哀家进内殿。”说着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偏殿。
夏炽陌立即会意,应了,上前托着太后的手臂往内殿走,行过偏殿时,果见衣角一闪。
“是谁躲在那里?”夏炽陌扶了太后坐下问。
刚刚还一脸慈善的太后,瞬间换上怒颜,怒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夏炽陌知道方才有宣瑾在,母后才一直忍着,这会儿没外人,自然有气撒气,装傻道:“儿臣做什么好事了?”
太后手往桌上一抄,结果捞了个空。
夏炽陌眼明手快,先一步将桌上的茶盏拿开,嬉笑着说:“母后,君子动口不动手。”
太后只能拿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