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幸若水的身体越来越难受了。就算鹰长空一直在给她揉捏,但还是难受得厉害。
熬到大概中午的时候,她就开始不停地哭。因为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也没有人能够帮她。鹰长空越是安慰,她就越是哭得委屈哭得厉害。
如果不是曾经在猎豹的手下被训练过,她从注射之后醒过来的那一次也许就开始哭闹了。医生私下里也偷偷地跟鹰长空说过,她的忍耐力非常好,就是男人也未必能忍得了。被注射了这种药之后的难受,是许多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幸若水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抽噎着不停地掉眼泪,看得鹰长空心疼死了,恨不能自己替她受过。
杨紫云送午餐来的时候,看着她哭,也跟着掉眼泪。放下饭盒,就跟鹰长空一起给她捏手脚。没捏多久,她的手就累了。又冲出去拉了一名护士进来,要她帮忙捏捏。
午餐自然是没有吃。幸若水没有吃,鹰长空也没有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幸若水终于疲惫地睡去了。衣衫早已经湿透了,整个粘在身体上。眼睛也已经哭得红肿起来,脸上的皮肤被眼泪弄得红红的。
鹰长空这才停了手,也顾不得双手已经酸痛麻痹,急忙打水回来。脱了衣服,替她仔细地洗脸洗身子。换了三次水,才总算是把她洗得干干爽爽的。
替她穿上衣服,盖好被子。看着她平静的睡容,心里这才觉得好过了一点。
又倒了半瓶子的热水,用毛巾湿了,替她敷眼睛。她哭了大半天,等醒来估计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只好一次一次地湿了毛巾拧好,敷了一会,再换一次。
想到她受的这些罪,鹰长空心里对古筝的痛恨就更甚。如果不是人已经死了,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好,总算是熬过来了。
附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心里默默地许下承诺:宝贝儿,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些苦了!
然而,他是个军人,所以终究要委屈她。只要他一天是军人,她就得过聚少离多甚至可以说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她经常会在夜里惊醒,梦到他在出任务的时候出事了。那还是在他的怀里,可以想象她一个人在家,恐怕经常睡不好。
这是三十几年来,鹰长空第一次考虑到转业的问题。他热爱部队,热爱这身军装和它所肩负的使命;可是,他也爱他的妻儿。
这是一次血与肉的选择。人生中,至少要面临一次这样的选择,谁也不能逃避。
而他,从不是会逃避的男人。
幸若水真的是累坏了,这一觉一直到睡到晚上九点多,才悠悠转醒。她醒来的时候,鹰长空刚好去洗手间了。
身体里已经没有那种酸酸软软又麻木的感觉,虽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疲惫,但相比之下已经很舒服了。
幸若水试着抬起自己的手臂,居然能做到了。她惊喜非常,撑起身体,慢慢地坐起来,靠在床头。
这一场浩劫,总算是过去了。
鹰长空一回来,看到她醒了,几个箭步就扑了过来。“媳妇儿,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幸若水笑了,伸手摸摸他下巴上的胡渣。“还有点酸,但已经不难受了。不过,我肚子好饿。”她声音软糯,有些撒娇的味道。
“那我们吃饭。我也没吃,等着你醒来陪你一起吃。”说着拿过桌子上的2个保温桶。一个是骨头汤,一个是饭菜。
幸若水靠在床头看着他打开保温桶的盖子,浅浅地笑。想起那时候被古筝吓得胆都破了,可现在还能这样子静静地看着他在面前,感觉生活那么的美好。
“先喝点汤好不好?”鹰长空端着盛汤的保温桶过来,又支起小桌子。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吹凉了送到她唇边。
幸若水张嘴含了,香浓的骨头汤滑过口腔一直到肚子里,唇齿留香。“你也喝啊。”
鹰长空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给她挑了一块有肉的骨头,喂到她嘴里。自己则挑了一块老大的,把骨头咬得咯兹咯兹响。
两个人嘴里都发出咀嚼的声音,看着对方开心地笑。雨过天晴了,真好。
你一口汤我一口汤,你一块骨头肉我一块骨头,两个人一起吃得津津有味。不多久,一桶子汤就喝完了,骨头也吃完了。当然,大部分还是进了上校的肚子了。
鹰长空换了个保温桶,一打开,香气就扑鼻而来。
“这是袁梦做的吧。”幸若水闻着香味,就猜到了。
鹰长空点点头,舀了一口饭送过去。“妈说,袁梦这几天净想着怎么给你做好吃的。那样子,就像金牌月嫂伺候月子呢。”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我这还没生呢,哪里就坐月子了。”
鹰长空挑挑眉,笑着说:“那等你生了,咱们求袁梦来伺候你坐月子?”
“亏你想得出来!”纤纤玉指戳在他脸上,又说,“我不要袁梦伺候,我就要你伺候,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不就是怕我太粗鲁,伺候不好。”说着,又喂了一口饭菜到她的小嘴里。
幸若水把饭菜吞下去了,脸上又恢复调皮的表情。“要不你去家政公司参加训练?”
“好,没准我还能成为金牌月嫂。”他欣然答应。看到她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采,心里高兴坏了,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幸若水嘻嘻地笑。也不管自己吃得一嘴的油水,照着他的唇就吧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