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现在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爱的人在面前熟睡的样子。他也不是没尝试着忘记过慕惟清,可是这么久他才发现她像一条蛇,正好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惟清不知道睡了多久后醒来看见趴在地毯上睡着的栎梵,她揉了揉眼睛后替他盖上一层羊毛毯,也可能是自己动作太重,以至于弄醒了他。巨大的液晶屏幕上还在播着影片,只是声音很小很小。旁边还放了半桶爆米花和一小瓶加冰的可乐。
“你这样容易着凉,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惟清吸了吸鼻子。睡眼惺忪的栎梵扭了一下身子,用一只手支撑起身体靠到沙发的后背上。他低着头小声的说:“慕惟清,你能不能不离开我。”他说话的样子像一个犯错的小孩,惟清勾勾嘴角,显出一丝不忍。她伸手掐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儿笑道:“我没离开你啊。”
栎梵苦笑,这个世界上只有慕惟清可以让他有幸福感,也同时可以让他有痛苦感,她是唯一同时可以做到这两点的人。
惟清自己都觉得这是找的托词,明明刚吃过饭又睡过觉,可是现在胃里却觉得空空的,即使空空的却又觉得千斤重,悬在身体的中央,上不去下不来。
惟清干脆也坐下来,靠在他的身边,“栎梵,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结婚了,并且我很爱宸曜,你也不应该再对我有什么的想法。”虽然说出来一定会伤栎梵的心,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
她继而又道:“我会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你,可以把你当亲弟弟一样,但除了这样我别的什么都做不了。”惟清一捏拳头全部说了出来,虽然觉得背后冰凉,但是已然没有退路,不能够再让这个孩子心存什么念想。也怪自己,当初对他太好,以至于他似乎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惟清从没有承认过自己当初对陆栎梵也动了一点心,只不过在遇到慕矽后却渐渐的遗忘。
“我可以为了你不结婚,不生子。”他做最后的挣扎。
惟清腾的一下站起身,“陆栎梵你脑袋有包吧,你大脑抽抽了吧,你自己以为你多了不起是吧,我还就告诉你老娘不吃你这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的吵闹盖过自己的恐惧,她生平最怕这样欠下的债,不过都是折磨了彼此。这样一来,他们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抓起自己包包就冲出大门,头也不回的。栎梵赶紧追了出去,因为此刻外面还在下着大雨,是那种能砸在皮肤上让人硌的有生痛的雨滴子。他在走出门口的时候抓起了放在门边一把巨大的黑伞,可以装下三个人。
他没来得及换鞋,穿着拖鞋有点不稳的追了下去,幸而惟清跑得也不是很快,她脚上一旦穿高跟鞋,走去路来都会有点飘。
栎梵一把抓住惟清的肩头,捏的惟清生痛。惟清转过身伸手就是一巴掌,“陆栎梵,我让你清醒清醒,看看你说的那些是不是胡话!”
栎梵捂着右面的脸怒道:“我早就疯了慕惟清,你要是对我没意思当初你所做的那是什么,你对普通人能这样吗?”
“好,我为我当初所做的一切跟你道歉,是我同情心泛滥,你就当我是对一条流浪狗那么好!”惟清推开他的手臂。
两个人就这么在雨中对峙,听到陆栎梵的这番话惟清更是气上心头,简直是不可理喻的,男人疯狂起来比女人都可怕。他丢掉巨大的伞,抱住惟清的头就一个劲儿的乱亲,她一下子就懵了。
最后等反应过来她就拿她的高跟鞋踹他的膝盖,栎梵还是不停不休的和惟清扭打在一起,准确的说是她一个人在挥舞着手爪子,而栎梵在旁边阻止着,但看起来却像两个人在雨中的打架。在黑漆漆的夜中,惟清的刚做的指甲划到了栎梵的脖颈,一丝火辣的疼痛袭上他像被火焰燎过的狰狞面目,可是他仍旧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的动作伤害到惟清。
两个人湿漉漉的皮肤在火热的灼伤着,直到惟清筋疲力尽的坐在了地上,喘着粗重的气息,她抹了把眼泪,余光也看到栎梵朦胧的双眼淌着的是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过了良久,栎梵拉起惟清然后背上颤抖着的她还是按照原路返回了自己的公寓,尽管她一直挣扎着,可是就她那点小的猫力仍旧逃不过他的虎劲儿。
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栎梵仍旧记得惟清说话的神色,如同电光穿透着海面,涟漪不停地泛起,带着怯懦,更带着一份咬牙切齿的凌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就是在这样伪装的凶狠下渗透着伤痕累累。这一幕,让他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