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齐到的银库,说是清点库银,以备战时。当年档房主事所登记造册的文书记录中,也的确是如此记载。”霍榷从衣袖中拿出一本书册来,念道:“元光二年,三月初六,户部尚书袁胤,户部右侍郎廖文,开库清查。”完了将书册呈给祯武帝。

王永才去接,转双手呈给祯武帝。

这册子祯武帝当年便看过了,如今这书册不过是比当年略微发黄了而已,所以他也只是略瞥了一眼,但正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异样。

殿下众就见祯武帝并未去看那篇刚被霍榷念过的书页,而是往前翻看了下,又往后翻看了去。

霍榷拱手道:“皇上英明。”

祯武帝睨了霍榷一眼,道:“登记袁胤开库这页的纸张不同,应该是事后加进去的。”

霍榷高呼,“皇上英明。”

众闻言,顿时大惊。

祯武帝让王永才将书册传予他们看,但大多数还是瞧不出其中的不同来,唯有刑部尚书出列道:“启禀皇上,这书册全本用的是褚皮纸,唯有那页用的桑皮纸。这两种纸平常里很难看出不同来,可一旦经年发黄便遁形了。其中以褚皮纸变色最为明显,因其竹浆的比例略高。”

听刑部尚书一番解释,众再看,果然那页比其他的光洁白皙些。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袁胤当日是并未场。”大皇子道。

霍榷又道:“大皇子莫急,请听下官慢慢说来。”这才又向祯武帝道:“启禀皇上,据当年司库和库使的口供,说是袁胤命廖文用二十五辆四轮的马车来回了两趟,将库银运了出去。事后清查,库中八千万两白银不翼而飞。”

大皇子又道:“霍郎中想说的是,四轮马车的最多载重为两千斤,十两马车要将八千万两白银运光得来回一百六十趟,可却只被瞧见了两趟而已,对吧。”这疑点当年主审查此案的刑部尚书便提出了,只是到如今都解释不通。

“没错。”霍榷回道。

大皇子即刻笑了,“既然霍郎中再提此疑点,想必已解释得通这里头不为知之处了。”

到此时,不说众就是祯武帝也对霍榷有所期待了,可不曾想霍榷却摇头道:“这此中的原由,下官也是不明。”

众顿觉失望,这时霍榷又话锋一转,“那三百九十八趟马车是如何出入银库而不被发觉的,下官的确是不知,但从已知的这两趟马车中,臣发现了蛛丝马迹。”

闻言,祯武帝和众又拾起了精神。

霍榷徐徐道:“四轮马车载重为两千斤,二十五辆马车则载重五万斤。倘若当年那些马车运载的全是库银,两趟就是一百万两白银。”霍榷又从衣袖中摸出一份档案来,“据银库档房的记录,建元五年时,太皇太后曾下旨重新浇铸过一批国库的散银,当时监造的就有老北靖王、廖文、铸造局和宝钞司,金额正好一百万两。”

祯武帝两眉拧了拧,“这其中有关联?”

霍榷又拱手道:“回皇上,当年铸造局曾有一工参与过那批库银的浇铸,一年后他被派往银库当了库使,所以他也有幸再见当年那批重铸过的库银。臣千辛万苦,北地流放之所找到了他。他告诉臣,当年重铸库银的模子正是出自他师父之手,那模具溶蜡成模之时出了一点小瑕疵,以至于‘建元五年’几字中的元字,尾勾不尖呈微圆。而当他再见这批库银时,银锭下的元字都变了样,且重量也有了偏差。”

刑部尚书一惊,大呼道:“是说,有将那一百万两库银偷梁换柱了?”

霍榷回道:“的确如此。”

而祯武帝的眉头紧紧拧起,不再松开了,“袁胤当年知道库银被掉包了吗?”

霍榷万分肯定道:“回皇上,袁大知道。”

“砰”的一声,祯武帝一拳重重捶御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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