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娘,若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也可以叫你一声义妹。”
“你……”阮筠婷咬着嘴唇,原本沙沙的雨声,在耳力变作轰鸣:“到底是为何,你说清楚。”
“从前是我对你不住,我不该迷恋你美貌,让你有错误的领会。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义兄。”
“你说。错误的领会?”阮筠婷饶是在心平气和,听到这一句也被激起了怒气,提高了声音急道:“这算什么!你消失这么些日子。难道就是领会出这个结果来吗!”
“是。”君兰舟点头,冷静的别开眼不去看她,“既然知道是错误,便不能继续下去。从前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若是你气不过,打我骂我,或是到义父那里告我一状,再或者,姑娘足智多谋,多得是办法可以报仇。我决不含糊。绝不闪躲。一律都接受。”
“错误。”阮筠婷闭上眼,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湿润了被雨水冰冷的脸颊,抓紧衣襟。仿佛这样就能止住胸腔里的绞痛。
可是,不行啊,还是痛苦。难道她所领会的爱是错误的?爱不是让人幸福,不是想时刻见到,生死相依。而是最能让人痛到死去活来的感受?
他口中所说的错误,印证了她的猜测。他果然是为了身世才疏远她的。
阮筠婷不想错过,不想后悔。所以再张开眼时,她将眼泪和所谓自尊都一同吞下,恳切的道:“兰舟,你若是因为孩子的是,往后我可以不要孩子,谁说两个人在一起就一定要有孩子?我们可以去领养那些弃儿,一样可以过的很幸福。”
她连这个都想到了?君兰舟心下动容到极致,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以撇开羞怯主动与她说起将来是否产子的问题,这足矣证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君兰舟好生欢喜,但更多的是心痛和无奈,阮筠婷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能恬不知耻的霸占她的善良和温柔。她还年轻,所以不觉得,等到她成熟长大,就会羡慕那些可以诞下自己孩儿的女子了,到那个时候,她就算不怪他,也会不开心,他不能那么自私,他不能一错再错。
“姑娘请回吧。我还有公事要办。”君兰舟牵着雁影绕过她身前,向会同馆侧门走去。
阮筠婷转身看他,腿好似生根扎在地上一般,一步都迈不动。
怎么办,她的想法,他不认同,当作耳旁风,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自始自终都没有与她商量过半句,先是一声不响的走开数十日,回来之后,就如同王母娘娘用簪子划出银河一样,果断的将她划到了界线之外。
她气他的不信任,气他的独断,可也心疼他的决定。他这样,最难过的是他自己吧?
阮筠婷不死心,跟在君兰舟身后,软柔的声音被雨水淹没,“兰舟,你不必考虑那么多,真的,我不会后悔,不会怪你,我既然选择你,便有能力承担,我自己的路该怎样走我清楚。你不要这样好吗?”
君兰舟身形顿住,咬紧牙关才将所有感动和不舍压下,扭头看着她,目光是阮筠婷陌生的客气和疏远,“阮姑娘还跟从前一样啊。”
“什,什么?”阮筠婷不懂。
“从前我还在英爷身边当差时,你就是如此。”
这种话……
“你在羞辱我?”阮筠婷不可置信的张大眼,这一次真的忍不住哽咽了:“兰舟,我以为你我之间的感情和对彼此的理解,应该早就铸造了坚固的信任,有什么事,你可以说,我们一起想法子解决,我话已说的那样明白,为何你还要一意孤行?你当我是什么?是一件玩物还是一个摆设?是说藏在箱子里,就可以直接放进去的吗?”
阮筠婷鼻音逐渐浓重,悲切的控诉:“我有生命,有思想,有尊严,我是活生生的人!爱情是相互的,不是你一个人随随便便便就可以决定两个人的未来,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尊骄傲在你面前都等于没有,你还要这样,将我推开?”
君兰舟多想抱着她,告诉她他不舍,不忍,也放不开。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前功尽弃了。她必须要幸福,跟着他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我不爱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阮筠婷的哭泣戛然而止。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看着他。
“你走吧。”君兰舟牵着马。脚步沉重的如同灌了铅,湿透的衣服如同千斤重。喉结上下滚动,君兰舟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可终究没有忍住。只能加快步伐不在回头,留给她一个绝决的背影。
“姑娘。”婵娟早在远处看了多时,见君兰舟的身影消失在会同馆门前,才迟疑的上前,轻轻拉了拉阮筠婷的衣袖,“回府吧。”
阮筠婷垂头应了一声,随着婵娟上了马车。湿透的衣裙和长发滴着水,形成一小摊水渍。
“姑娘,您……”婵娟原本气君兰舟十几日不给阮筠婷消息。可刚才他们争吵之时,她旁观者清,好几次都看到君兰舟的忍耐和克制,还看到他转身时的悲怆神色,
或许真如阮筠婷所说的。他是有苦衷的。
但在有苦衷,他也不该让姑娘伤心啊。
婵娟拿了布巾为阮筠婷擦着脸上和身上的水,阮筠婷则疲惫的靠着马车,闭着眼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原来真的爱一个人会这样痛。她明白他的苦衷,且该说的都说过了。可是他完全不听她不肯理会她,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