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叶抿唇一笑,只忙说道:“王太医走时不是说,若老爷醒了不想用膳,便用羊奶或滚白水冲调些茯苓霜,喝上一钟,倒也滋补。这罐子里便是茯苓霜,刚才我拿过去调了一壶,如今正要将罐子放回来。”
说着,桂叶又叹道:“只是老爷喝着不好,老说没往年送来的细腻,味儿也不大正。喝了几口便放下,嚷着让下头人调了一碗香露来,几口喝尽了,如今方睡下来了。”
邢芸听见桂叶这么一说,不免笑道:“哎呦,既是老爷喝着好,只管着让人再调几瓶子就是了。”
桂叶正将罐子放回柜子里,听见这话,只诧异的看了邢芸一眼,只说道:“太太可是混忘了吧,这香露可不是寻常做胭脂花粉用的花露,咱们府里上下才得了十来瓶,老太太那留了几瓶,二太太和咱们房里各得一半,就是二奶奶和宝玉屋里都没得一瓶儿。”
邢芸听了,不觉蹙眉,不以为意的打了哈欠,只说道:“什么香露花露的,我倒被你把头都绕晕了去,横竖都是给人用的,再金贵又能金贵到哪去?”
邢芸倒不觉得这香露有什么好金贵的,前世在网上她也不是没看过那些蒸花露做胭脂的方子,就连古法染布,调香制药,她也在网上见人实践过。
说实话,信息时代,知识大爆炸的网络,要想知道什么都很容易,不像古代,交通不便,通讯不畅,烂大街一文不值的东西,换个地方,却能被人当做祖传秘方,可笑又可悲!
桂叶抿唇一笑,只笑道:“太太这话说的,那花露是采了清晨的露水,并着初开的花瓣,放在翁里酿出来的,跟酿酒仿佛,也算不得稀罕,咱们府上每年自己都制的不少,图的便是比市买的干净。可那香露却不一样,瞧着清清亮亮,一碗里只用放一勺,便香得不得了,也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外头更没地买去。咱们府里也不过每年进上的时候,能得个几瓶子,若是这样也不算金贵,我可不知什么才叫金贵了?”
说着,便从柜子里取了三寸大小,螺丝银盖,贴着鹅黄笺子的玻璃瓶来,递给邢芸道:“就是这么一小瓶儿,咱们不过得了四瓶,前头太太还说好生收着呢,今儿倒又嫌弃起来了?”
邢芸接过瓶子,看着里头金黄的液体,心里便隐约想到了什么,再打开盖子闻了闻,邢芸越发确定,一时只摇头笑了笑,什么香露,或蜂蜜蒸馏出来的么。
这蒸馏的法子,她都快倒背如流了,这倒不是邢芸记忆力强大,只不过是她被科普的次数太多,记忆太过深刻罢了,谁让有段时间,穿越蒸馏来赚钱是流行呢。
想着,邢芸只将瓶子递给桂叶,微微笑道;“倒是我混忘了,既是这样,便拿两瓶子出来,其他的仍旧收着好了。”
桂叶清脆的应了一声,小心的接过了瓶子,放回柜子里好生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