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兰努力的回过头,似乎要在临时之际看一眼自己的对手倾世公子:本宫收了你。他虚弱的说道:这次我真的没有说谎。
听到这句话后,刀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喉咙上慢慢涌出一条细细的红线,一条被田思兰右手仅余下那把刀切割的红线……
二月一日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刀身亡。
一间灰暗的房间,一个个一眼望去,便触目惊心,用福尔马林泡着残肢断臂的罐子。两支燃着的白色蜡烛,一张镶嵌在骨灰盒上,随着烛光摇摆而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
一张随意丢在地上,面色苍白但却带着一抹妖艳红唇的面具。
一个男子,静静的坐在骨灰盒前,望着那张黑白照片,没有明显的悲切,只是言语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男子的嘴张了几次后,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最后只是变成一抹无奈的苦笑:我原本以为能喊你一声母亲,但……男子摇了摇头“兰姐,还是叫兰姐吧。以前在医院也这么叫,突然改了称呼……不……习惯……
还有两天就是头七了,陪你过完头七,我就该走了,这次一走,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年月了。你的骨灰太碍眼,没法带着,一会顺手埋了,您别怪我。趁着还有时间,多陪您聊上几句……
男子的声音忽然停顿,当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声线已经明显的沙哑“这些年,我们说的话加在一起可能都没今天说的多。
说到这里,田思兰慢慢撕开胸口一块薄薄的皮肤,一个红色五角星形的胎记露了出来“儿时唯一的印象,就是你经常把我抱在怀里,至于说过什么,记不清了……除了这个胎记……似乎连回忆都没留下。要说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怨恨,太假,说出来,估计您也不信。其实,我早知道你在医院……当我杀高乐时,虽然我们离得很远,但我还是看到你了……事后几次想杀了你,但终究没下去手……田思兰的脸上闪过一丝孩子气,有些稚气的说道:我本不该杀老胡,虽然他对挺王妃有窥视之心,但罪不至死……但一想到你和这个男子……一想到你曾经抛弃了我和父亲……我还是忍不住……
田思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迷离:李小丽发现了我的秘密,而她恰巧也是你认为和老胡偷情的人选之一,你杀了她。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那?不过,无论怎样,当你揽下所有罪名,替我死的刹那,一切都过去了……
田思兰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口,接着又看了看那张黑白照片。“不用心疼我,我在干什么,心里有数。您替我丢了命,我替你报仇,应该。这几天该杀的,不该杀的,杀了不少人,真他妈应了那句话,喝不尽杯中酒,斩不尽仇人头。原本以为,凭自己的心机和手中的刀替你报仇,大约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以为,陈进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在交手几次后,虽然杀了几个硬手,但胜负几乎就在一念之间。本想一一手刃仇人,但现在看,无论是时间还是能力,都有所不及。估计这几天还能亲手送一到两个人过去,你那边先收着,至于是看家护院,还是当牛做马,您自己看着办。
对了,还魂夜那天,我会弄出点大动静,是否能把陈进这些人一窝端了,看天意,看造化。您要是那天回来,在天上看着。
田思兰的面色忽然一凝,接着他慢慢的带上面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该来的还是找上门来了。
三声敲门声。节奏不紧不慢,力道把握的也恰到好处。听起来不会让人有一丝烦躁的感觉。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陈进很听话,仿佛在门的另一面不是他要抓捕的罪犯,而是他多年老友一般。在陈进的示意下虽然不甘心,但狗和陆优还是留在了门外。
陈进随手拿过一把椅子坐在田思兰对面“我很吃惊。语气波澜不惊,既没有将对手逼入死地的兴奋,也没有准备站在道德高度谴责对方的想法。
田思兰明显一愣,随即,他的眼中有了笑意。“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炫耀一番。不过,你似乎永远不会这样做。我原本以为,你至少会站在正义的角度说上几句。看来,我还是不懂你。
陈进:没想到,你真正擅长的是右手刀。
田思兰道:本来想瞒着的,但刀实在是一个硬手,没办法。
陈进点上了一支烟,环视着整个屋子“这个屋子选的不错。也是那个女人帮你选的?
田思兰道:死的那个女人?
陈进露出了一丝笑意。“不是她。
那副惨白的面具没有表情,但你却能感觉到他在笑:还是瞒不过你。
为什么杀高乐?
你为什么不说是……田思兰的目光望向了那个骨灰盒,挣扎着想说出那两个字。
你母亲?陈进摇了摇头。“李春兰对四零二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和恐惧,如果我没有猜错,她曾经见到过高乐侵犯黛丝琪,接着他又见到了高乐被杀。可能由于距离的关系,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死的人是高乐,但却不能确定凶手是谁,所以她曾经一度以为那是油画男子的亡魂。
田思兰忍不住拍手:所以说,整个奉天也就只有你配做我的对手。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杀高乐了?
你应该发觉的。
你说他侵犯了黛丝琪?
田思兰露出一丝冷笑:就凭这个他还不该死吗?
那么说,王强的死是因为黛丝琪身上的伤痕吗?
也许是因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