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优和陈进将他扶起,弥留之际的秦勤看着陈进,满脸的笑意:春天来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礼物……
当解除封锁的命令下达后,奉天市内随处可见一个个忙着拆除路障的身影校园全能高手。整个奉天,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了一种喘息,一种可以畅快呼吸的自由。随着路障、哨卡的消失,压抑在数万警员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卸去了……
幼儿园的大巴依旧在按照既定路线前行。孩子们的世界并没有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去而有任何的改变。他们依旧仰着小脸,唱着一首接一首的儿歌,也许那些旋律已不再让我们熟悉,但欢快依旧……
一辆由抚顺驶向奉天的轿车内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车内的四人亲历了整个案件的由始至终,而当这起案件真的结束时,车内却没有一丝欢快的气氛,似乎这短短一周的时间,耗尽了每一个人的心血甚至是欢快的细胞。
车内由始至终都是陆优一个人在简单的陈述,没有任何感情的夹杂,没有任何语调的变化,只是单纯的重复着每一句对白。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陆优刻意隐藏了天国十门那一部分。
陈进双目微闭,身体蜷缩在副驾驶位置上,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幅姿态。仿佛整件事情和他没有一丝的关联,而他本人也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当听完对白后,车内陷入了一片平静中。一场由神探和奉天史上最为难缠的杀手之间的对决就这样结束了。结局和过程相比,不再那么惊心动魄,没有激烈的搏斗,也没有神探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挽救了整车儿童的画面……尤其是陈进的最后一句对白“你赢了。让这个神探和杀手的故事黯然失色。
陈进为什么能那么坦然的承认自己输了?
是因为秦勤的确逃到了抚顺?
还是因为狗、刀、枪等十数名警员相继牺牲让陈进有了一种深深的自责。所以他输了。输赢和秦勤是否逃离奉天无关,当第一名警察倒在秦勤脚下时,他就已经输了。
答案是什么?
没有答案。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答案。
汪清喃喃道:春天来了……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礼物……现在是二月份,为什么秦勤却说春天来了那?
陆优摇了摇头:他死前一直望着树。而我并没有在那些光秃的树干上发现任何春天的痕迹。
夜叉道: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候往往会产生幻觉。也许秦勤在弥留之际看到了绿叶也说不定。
汪清皱了皱眉:那他为什么说礼物那?
带着各样的疑问,带着各样的心情,一行四人到达了奉天市局。当车子驶进市局后,汪清便习惯性的将车开向那个位于陈进办公室楼下的停车位。而此刻,那个位置已经停放了一辆警车。车子停放时似乎很着急,车子越过停车线,压过草坪,车头堪堪抵在办公楼墙上才停了下来。汪清似乎有什么心事,全然没有注意那辆车的存在,依然习惯性向那个位置开了过去。
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车内一阵剧烈的晃动……汪清张大了嘴巴,半晌无语。
没有人埋怨汪清,看着那个不但占了陈进的车位,停的还特别嚣张的车子,夜叉狠狠道:这tmd是谁停的车?
陈进悠悠的睁开双眼,全然无视眼前的状况,他先是拍了拍汪清的肩膀,接着走下了车子,看到了那辆车后,陈进只是略微皱了下眉,接着转身离去。
如果看到此景的是张春和的话,那么结果全然不会如此轻拿轻放,但他却是陈进。
汪清在挨着那辆车停好后,便急急的追向陈进。可惜,似乎有着什么心事的她再也没有忘一眼那辆停车子。如果她能够看上一眼的话,也许她会想起什么……
许元早已等候在陈进的办公室门前。随着陈进等人的到来,一场小型会议随即召开。
因为他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处理,车辆管理处冯主任的下落。
作为法医的许元原本可以不参加这次会议,但他还是来了。因为这次会议还有另一个主题,离别。
陈进双手扶着桌子,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与以往不同的是,他那扶着桌子的手,每个骨节都因为异常用力而显得特别突出,似乎他的双手承载了他全身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似乎还有些晃动,那个往日里似乎有无穷精力,任何时候都雷厉风行的神探,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吹倒的一个人老人。
望着他那双鬓的花白,望着他那无时无刻不充满血丝的双眼,望着他那刚刚三十出头却显得异常苍老的脸……众人的心里,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痛。
陈进沙哑的说道:人都到齐了?看着空荡的房间,人们第一次在陈进的口中听到了不确定。陈进的眼神有些恍惚,在扫视过每个人后,他的目光一直在房间徘徊……
许元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的泪忽然上涌,他底下了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到期了。
陈进面部肌肉抽动了几下,他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人还没到齐……还没到齐……小王没来……刀没来……枪没来……狗……也没来……
夜叉、汪清、陆优纷纷底下了自己的头,他们的眼圈微红……
许元咬着自己的嘴唇,那种泪和血混合的物体不知何时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嘴里,他痛哭着喊道:他们已经去了……
陈进晃动着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身体慢慢的走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