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悲惨让她的心没有一丝欢喜,反而……她想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五味杂陈吧。
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他的脸。
“玉家主,你的脸色很不好,睡眠不足吗?”1 3看網网不跳字。他忽然凑过来,澄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担心,仿佛在替她忧虑般关切地问。
突然放大在她眼前的脸吓了她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他的味道他的眼神让她的心再次焦躁起来,侧过脸去,冷冷质问:
“你怎么在我的院子里?”
她对他强烈的排斥感清晰地被他感受到了,他一惊,后又落寞下来,低着头,轻声回答:
“玉兔姑娘说家主缺人打扫庭院,家主救了我,我也想为家主做些什么。虽然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可是我很会打扫庭院,家主就放心地把庭院交给我吧。”说到这里,他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必了,我走之后,马上离开。”玉美人冷道,不等他回答,绕过他就走。
水流苏心一沉,回过身。他望着她清癯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眼看着她即将迈出院门,他忽然大声道:
“玉家主,你讨厌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玉美人的心微微一顿,水流苏眼眸一闪,继续道:
“你知道我的过去吧,我过去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玉美人的拳头握了握,头也不回地冷笑一声:
“真是卑鄙,以为忘记了,就可以抹消掉一切吗?”1 3看網网不跳字。
秋风萧索地吹拂过,她离去的背影冰冷。
水流苏怀抱大扫把,呆呆地站在原地,眼里的凄凉熄灭了所有光亮。他忘记了一切,现在的他对周围的所有都是陌生的,包括对他自己,这让他感到恐惧,不安,孤独。
可是某些感觉是印刻进骨血里,对玉美人的熟悉,被她莫名地吸引,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但他就是想靠近。
原来她真的知道他的过去……
玉美人失败了,爱的反义词不是憎恨也不是怨怼,而是无视。她做不到无视,水流苏的出现只会让她恼怒、烦躁、混乱。她甚至幼稚地让玉兔将水流苏调走,决不许接近她方圆五百里之内。
“我到底在干什么呀?”她在心里郁卒地叹息。
“真让人失望,你居然将你的前夫留了下来,而不是重新扔回海里,莫非你心软了?”赫连任歪在窗下的软榻上,手里把弄着一串蓝宝石念珠。
“你在胡说什么?”她眉心微蹙。
“前任夫君,简称‘前夫’。”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笑眯眯地在最后二字上加重语气。
“有事说事,没事就回去。”对于时不时上门骚扰的赫连任,玉美人真心不待见。
“嗳?孤的小王后真冷淡。”赫连任扁起嘴,竟柔腔百转地娇嗔一句。
“你的语气真恶心。”玉美人嫌恶地道,“说正事。”
赫连任左手打了个响指,右手递过一只锦盒:
“这是你要的东西。那,阿曼国这次秋汛损失惨重,四省百姓流离失所,难民十几万。你也知道国库很穷,没办法赈济那么多人。听说凤凰岛的几个矿岛正在招收采矿做工的住民,互惠互利如何?”
“我会派人去挑选,你可以走了。”玉美人接过锦盒,起身。
“别呀,让我留下来吃午饭嘛。你都不感谢我,你明明也想趁机扩大你的凤凰岛,有我帮忙,你才能轻松不是么。”赫连任死皮赖脸地叫道。
“玉蓉,送客。”玉美人头也不回地到里屋去了。
“是。阿曼王,请。”
“切,玉美人,别怪孤没提醒你,吃回头草的马可不是好马。”慷慨激昂的话喊出,赫连任这才满意地掸掸身上压根不存在的灰尘,在玉蓉愕然无语的目光里,心满意足地走了。
凝香亭外枫叶正红。
水流苏将覆盖在地上的落叶扫开,在路边堆成几个落叶山。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暖,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头顶的蓝天。
他被玉美人彻底讨厌了,这让他感到沮丧。他已经清楚地明白,他过去一定对玉家主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可他到底做过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他痛恨自己失去记忆,他都记不起自己做过什么错事,又该如何去请求玉家主原谅?
啪啦啪啦!
身后的响动惊醒了他的思绪,回过头,却见已梳了妇人头的玉兔正蹲在地上焦急地捡散落的纸张。他急忙走过去帮忙,玉兔惊讶地抬头,见来人是水流苏,忙笑道:
“多谢殿……多谢公子。”
“该道谢的是我。”水流苏笑眯眯地说。
玉兔被他澄净的笑颜惊了一下,怔了片刻,疑惑眨眨眼。
水流苏愧疚地道:“上次我求你答应让我去帮玉家主打扫庭院,结果玉家主很生气,让你难做,实在抱歉。”
“啊,那个啊,公子不必放在心上。”玉兔摸着后脑勺讪笑,也许家主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至少没再命令她将公子扔进海里。
水流苏笑笑,问:“你现在很忙?”
“嗯。玉安被派去白沙岛,家主要奴婢在三天内替她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接替玉安,期限有点短。”玉兔嘻嘻笑道,“奴婢先告退了。”说罢,匆匆起步。
“玉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