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贾敬每日画一幅,到了十二月二十七,小太子生日前一天,恰好画完整套儿连贯的闲趣图宠无下限(高干白虎萝莉vs不举大叔)。
此图取的是某一日,贾敬领着小太子到御花园东边池子里垂钓的情景。
那日皇帝喝到了自家汤圆儿亲自钓上的鱼煮的汤,老实说,御花园池子里的观赏鱼类,味道可真不怎么样,可谁让那鱼有幸咬了小太子的鱼钩呢?再说御厨做皇帝御膳时总是不嫌花的功夫多的,因此那鱼汤还真不错,皇帝很是多吃了小半碗饭。
小太子听说后极为欢喜,只是皇帝不让他随意到池子边上去,贾敬也说“虽然殿下不能只懂得做一个太子,但首先要懂得做个好太子。要学的事情还有这么多,垂钓偶一为之尚可,专为皇帝做一渔夫却是不必了”,小太子倒也没怎么坚持。
反正他至少学会了三个道理,一是钓鱼时一定要耐心掌握好时机,过早过晚都只会空钓而归;二是谨防自己也做了别人鱼钩上的笨鱼儿,行事需周密果决,千万莫因小失大;三是就算做个钓鱼人,除了掌握好时机,还要正确估算自己的力量,否则鱼没钓上来反而被拖下水什么的,可就委实丢人了重生复仇记。
不过每次经过几个池子边上,看着里头各色鱼儿,小太子总免不了多看两眼,但他很刹得住性子,看是多看两眼,却从来没因小失大——
最近皇帝比较常宣他在前殿一道儿待着,虽然小太子多是自个儿练练字或者静静坐着旁听皇帝与大臣们的对话,且皇帝也不是每次都有时间指点他的字儿或者给他分析刚刚话里的意思,不过小太子就是自个儿待着,不时给皇父磨磨墨揉揉肩什么的,就很快乐了。
如此贾敬清闲了很多,虽然也要在偏殿等着太子传召,却能偷空多专注一点儿修炼;而小太子虽也每天总要见见贾敬,但遇上贾敬休沐的日子,却也没那么不舍了,到底有他皇父伴着,远胜其他,钓鱼什么的,更只是小道。
——不过就算这样,能得了贾敬送上的一整套儿钓鱼闲趣图,虽然贾敬连小太子差点儿被大鱼拖下水的场景都画出来了,让小太子颇有些儿脸红,不过看着那一叠儿又可以一张张看、又可以快速翻动形成一幅动态景象的画儿,小太子虽然想要努力板起脸瞪贾敬两眼,到底没端住,溢出一抹笑来。
这么一笑,小太子也不好再计较,再说这幅画儿委实讨他喜欢,贾敬有些没大没小不拘小节他也是知道的——这些天来,贾敬可摸了他的脑袋不下十次,有一次还揉了他的脸颊了。真计较起来,哪件儿不是杀头的罪过?
可是……
小太子严肃着一张汤圆儿脸蛋:贾卿实在是个好侍读,孤又是个好太子,本职工作做好了,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孤也就大人大量不予计较了。
既然连被冒犯到脑门儿的事都不计较,这么被画出来一件儿虽然有那么点丢脸、但确实是事实的事实,小太子也只好不计较了。
终于快到了三生日、却也依然没抽条的汤圆儿太子爷端坐在炕沿,手摩挲着那叠画儿,脸色却很严肃:“卿有心了,这件礼物孤很喜欢。”
贾敬就道:“殿下喜欢就好。”又看看天色,起身告退。
小太子点点头,自去练字不提。
却说贾敬回了府里,才进了西侧角门,就见贾赦带着顾诚平站在他外书房的院子里,两张不够汤圆儿却仍很胖乎的小脸儿笑得满是讨好,贾敷坐在书房里头,正从窗子里看出来,贾敬看得到他脸上满是笑意。
贾敬摇了摇头,一人一巴掌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娃娃的脑袋瓜,只拍了一手毛绒绒的感觉——两小娃都戴着貂皮帽子呢!就是身上,也一个杜鹃红一个孔雀蓝,皆是厚厚的大氅;手上戴着一样的貂皮手套,又捂着一样小巧精致的紫铜手炉,暖和其实是挺暖和了,可是这个时辰,不好好待书房里和兄长练字,倒是在院子里傻站着做什么呢?
小贾赦眨着桃花眼儿讨好笑:“听说敬二哥哥新画了一套儿很精致的画像儿……”
贾敬一边往书房里头走,一边淡淡的:“敬二哥哥天天都画画儿,哪幅不精致了?你且说说?”
贾敬画画时,从来是寄修炼于其中的,是以他对自己的字画颇自得,虽然他现在连练气大圆满都没到,但他的字画中所含道意,绝对是大罗天仙也不换的。
小贾赦跟着贾敬脚边儿跑,桃花眼底越发谄媚讨好:“敬二哥哥的画儿自是极好的,敷大哥哥书房里都也只挂您的画呢……只是弟弟说的,是钓鱼儿的那一整套,就是据说里头还有个傻乎乎却很可爱的胖娃娃,险些儿被鱼儿反钓了去的那个?”
贾敬先向兄长问了好,此时正脱下官服,闻言答道:“哦,那个啊,今儿刚送给太子了。”
贾赦立刻急了,他不过因前些天母亲刚生下了小弟弟,偏隔日祖母又因为母亲生产时,在产房外站了一整夜又小半天,很有些微恙,才接连十几天没过来东府里头,哥的新奇物事连给自己看一眼都不让,就送人了呢?
……好吧,送的是太子,自己没得争的,可好歹先给自己看一眼儿啊?
贾敬换下官服,却没穿大衣裳,只披了一件儿玄色秋衣,贾敷不放心地摸摸他的手,却发现倒比穿了一身貂皮、还捂着手炉的自个儿更暖和些,也就没说什么,只递过去一杯温度恰好的清茶,贾敬接过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