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荫把云越失踪的消息告诉云琛,“……是我不小心露了马脚,我会请兰爷按定金的三倍退赔给你。”
云琛手持电话静静看着对面书房里的方纪。
她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低头思索着什么,一手扶额、一手翻书,修长的食指在书页上不自觉地慢慢敲打着,神色专注而又闲适,整个人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淡然和自信。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有魅力,其实沉浸在工作中的女人也很美。
这种时候的方纪总有一种浑然不觉间让人心动的光彩。
“云总,你在听我说吗?”电话那头的叶晓荫忍不住问。
云琛声音平缓地说:“定金之类的就不用再提了。上一次龙小姐说干不了,我没有强人所难,不过现在弄成这么个烂摊子想甩手抽身……这事恐怕不大说得过去。”
叶晓荫沉默一会,“那琛哥的意思?”
云琛望着对面秀眉微蹙的方纪,很缓很慢地开口:“钱我不要,事可以办不成,但是人,必须给我找回来!”
叶晓荫停顿许久,说:“这一点请放心,人是在我手上弄丢的,无论花多少精力和时间,我都会把他找回来!”
云琛冷哼一声,“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
尽管云琛不惜财力,尽管有最神秘掮客组织全力追查,可是云越还是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无踪了。不过,云琛知道他迟早会回来。
时间一晃又过两年。有人鲜花着锦,有人烈火烹油,有人浑浑度日,有人尘世浮沉。
云氏成功并购了中南地区最重要的商业对手,方纪出外工作了,而小东已经是一名初中二年级的学生。
岁月徐徐,年轮如梦。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方纪在晶莹的晨露还没被阳光吻去之前就起床,做好了早晨朝楼上大喊:“小东——”。
不一会,小东就背着背包神清气爽地跑下楼来。
方纪问:“都准备好了?”
“那当然,一定给你们拿个金奖回来!”小东自信满满。他要代表学校去s省参加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虽然是第一次,不过他觉着胜券在握。
方纪说:“谁说这个了,我是问你吃的用的都带齐了?”
小东囧着脸叹气,“老妈,你……这种时候不应该鼓个气加个油什么的,就只记得吃的用的!真是妇人之……”
话还没说完,边打着领带边走过来的云琛伸手削了他一下,“少给老子得瑟,你妈当年读书的时候是学霸知不知道?你得个什么奖回来在她面前都不稀奇。”
小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是吗?老妈,你原来这么威风啊,说来听听!”
方纪笑道:“别听你爸胡说八道,吃饭吃饭,还要赶车呢。”
小东坐下,边啃着三明治边说:“我就知道是爸拍马屁,真要那么厉害妈现在至少是个博士吧?老爸你是为了讨好老妈无所不用其极啊。”
方纪:……
云琛:……
***
没多久,小东斗志昂扬地出发了。方纪收拾碗筷进了厨房,云琛跟着走进去,边帮忙边说:“幸好那小子走了能清净几天,他再长大几岁迟早得把我气死。”
方纪低头洗碗没吱声。
云琛看着她唇角压着的一丝笑意目光一暖,接着说:“我说你是浪费天赋吧,让你去读个博士回来你不听,结果现在儿子都敢小瞧你。”
方纪挂好洗碗布回头问:“我没当女学究你挺遗憾的?”
云琛笑道:“你?女学究的脑子女斗士的性子,现在的活也挺适合你的。”
得,又拿话燥她是吧?自从她在那个小律师事务所上班以后,他就这样说话怪里怪气的。
越这样她越没反应,板着脸解下围裙上班去。
云琛微微一晒,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膀道:“走吧,送你上班去。”
方纪道:“不用,你那个豪车在巷子里开还没有我的11路公共汽车快。”
这一天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除了小东兴致勃勃地去了s省。因为学校有专车,他们甚至没有送一送他。
晚上20点46分,7.8级强震猝然袭击s省,刹时间大地颤抖,山河移位,周边二十多个省份均有明显震感,而震中c县距离小东参加比赛的z市不到100公里。
云琛收到的消息来不及多做准备便踏着夜色匆匆出门。现在s省的情况一片混乱,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刚走到车边,方纪跑过来拉住了他,“云琛,你带我一起去!”
云琛回头看着她强忍着慌乱的眼睛,伸手抚了抚她的胳膊道:“不要太担心,我让冷军一直跟着小东,他会照顾好他的。”
“可是冷军也没有消息对不对?!”
她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和小东保护的很好,她知道他一直都极小心,可是在这样山崩地裂的大自然面前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渺小的。
云琛沉默片刻,“方纪,听话,好好呆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我保证会把小东安全带回来。m省现在到底什么状况谁也不知道,连道路通不通都不是很清楚,你去了帮不上忙只会让我分心。”
方纪紧紧攥住他的胳膊,“不,我要去,小东在那里,你也在那里,你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
她的声音冷硬,眼睛里却闪着绝望的固执和哀恸,云琛的胸口瞬间一热,张开臂膀将她揽在怀里,“好,我们一起去。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一起!”
这一刻天地俱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