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花语说的并不假,在沈从容召集手下暗卫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果真有信使拿着喜碟前来报讯最后一个道士。
三姨娘才刚送走四大家族的妯娌,如今正是一脸的眉目飞扬。忽而又听闻此喜讯,当即笑的合不拢嘴,平素笼罩在她头顶上的那些阴霾瞬间烟消云散。
她不知道等了盼了多久,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只要靖远侯爷归来,沈崇思便是侯爷最为看重的。到时候,谁还敢在她面前张扬跋扈?这样一来,她这一年里面受的委屈便能够全部讨回来了。
沈从容微微蹙眉,瞧着三姨娘那欣喜若狂的模样,不由的暗自摇头:这个三姨娘还是不够聪明,真不明白这半年里面,她是怎么保全自己和沈崇思的。
不过这个时候,腿脚不方便的烟姨娘却是走进了前厅。脚上的伤还没有好,她不得不靠着丫鬟的搀扶。只是,看她的神情,似乎比前几日要轻松了许多。
那双犀利狭长的眸子半眯,如刀般的眼神从三姨娘的脸上扫过去,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三姨娘被瞪的一头雾水,转而想到明个儿自己便能大翻身,嘴巴上也没了个把门的,“哎呀,姐姐,既然伤了腿就好好待在蓉苑休养呀。万一又是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别的地方,明个儿侯爷回来可是要忧心的呀!”
一提起侯爷,烟姨娘眸光便闪了闪,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光里闪烁着诡异,让人瞧着十分不舒服,“我人老珠黄,甭说是伤了腿,就算是像云苓那般伤了脸,侯爷也不会心疼半分。倒是妹妹你,年轻貌美,可要好好爱惜自己那张小脸,哪日不要一不小心毁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烟姨娘声音阴沉,再加上这些日子约莫着茶饭不思,脸上十分憔悴。那阴寒的眸光和消瘦的脸,衬得她愈发诡异。
三姨娘素来就是怕她的,如今被她这么一说,竟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好似生怕烟姨娘会毁了自己的容貌一般。不过方才她那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漂亮脸蛋没了,怎么就什么也没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三姨娘杏眼登时瞪的溜圆,瞳孔一缩,心脏骤停一瞬。她脸色陡然惨白,连话也顾不得说便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奔了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瑰园那边就传来了三姨娘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惨叫声。
方才瞧见三姨娘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会儿想到瑰园可能发生的场景,烟姨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光里闪着嗜血和得逞。
从一开始旁观到现在的沈从容,终于在这个时候动了动眸子。她伸手捻起侧桌上一盏白玉瓷茶杯,淌了淌浮在水面的茶叶,朱唇轻启,“烟姨娘果然好手段,一句话便将三姨娘唬了个屁滚尿流。”
一席话让烟姨娘扭过头来,装傻充愣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已然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松了松,烟姨娘淡淡的笑了,“哪里,奴婢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跟大小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从容微微挑眉,从善如流的起了身子,“嗯,姨娘果然是个聪慧的。我本来还担心呢,不过既然你这般有自知之明,倒是我想多了。”
说罢这话,沈从容也不去看烟姨娘已然是气的涨红的脸庞,迈开步子便走到了门口。临到要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扭头看向烟姨娘,“哦对了,明个儿不是靖远侯府里面要交账的日子吗,姨娘将那十几个掌柜的一并叫过来吧。”
说罢这些,她才悠悠转身,翩然离去了。
这个贱人是打算在侯爷面前跟自己算账吗?烟姨娘一双眼珠子差点就要瞪出去了,眸子里映着沈从容的芊芊身影,恨不得能够将她撕成碎片。
想起沈云苓还因为那一撞昏迷着,容颜也恐将不保;想起自己摔伤的腿,胸口的愤怒犹如滔天巨浪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掌心燃起绿色的火焰,烟姨娘怒吼一声,“轰”一掌便将方才沈从容坐着的桌椅劈了个稀巴烂。一旁看着的丫鬟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尖叫出声。
“沈从容,你这个贱人养的贱货,明天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
翌日一早,靖远侯府便张灯结彩起来,不过张罗这些的却是二姨娘,平素总该抢着干这事的三姨娘却是不见了踪影。
听瑰园的丫鬟们说,三姨娘昨个儿一晚上没睡,领着靖远侯府的丫鬟小厮打着灯笼将整个偌大的侯府翻了一遍,却也没有瞧见四少爷的影子。如今她累倒在瑰园,哭的嗓子都哑了。
二姨娘接手了迎接侯爷归来的琐事,又怕三姨娘冲撞了侯爷,便派人在瑰园门口守着,不让放人进出,一切只等侯爷回来再做定夺。
沈云苓因着自己那心急的一棍,摔着了脑袋,至今依旧是昏迷着。额头上结着厚厚痂,刺得烟姨娘眼睛生疼。
烟姨娘眼角挂着泪,伸出去的手轻颤着,却不敢去触碰沈云苓的脸。自家宝贝女儿最是喜爱漂亮,若是她醒来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云苓,你好好休息,今个儿娘亲就去替你报仇!”烟姨娘嘴里说着世界上最最慈爱的话,脸上却是狰狞无比,眼底闪烁着仇恨和阴毒,“沈从容她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欣喜万分的呼叫声,“侯爷到门口了,侯爷到门口了,大伙儿赶紧去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