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荭茗看照片已经看得入了迷,连蓝田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后面,什么时候把弓着身子把手轻搭在她的肩上她都不知道太子爷乱红楼。
所以她一个猝不及防的回头,让蓝田同样猝不及防。两个人的脸距离不到五公分,彼此熟悉的气息交融在一起,眼眸中隐藏极深的温热的眷恋与冰冷的痛苦一览无遗。
此时此刻的场景,让两个人同时想到了那个暧昧的晚上。其实那晚之后,他们两个直到两天后才见到面。荭茗知道蓝田是故意躲着自己,便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只是这时……
一直在出现,却从未被超越的那种电视剧的狗血剧情再次上演。
哦,不!这次不是该死的手机响了,而是一阵食物的香气。
对,是服务生翠花,上酸菜了……
两人无比尴尬地把脸移开后,就一声不吭地尴尬地埋头吃饭。
——
“荭茗荭茗,你在想什么?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动摇?你这几个月来,不!是这几年来所有因为搏斗而得伤痕累累的伤口才正在努力愈合,难道要因为这样一个绝情的人的眼神而重新撕裂?笨蛋,清醒过来吧!”
——
“蓝田,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这么摇摆不定?你这些来所有残忍的割舍是为了什么?你被所有人怨恨以及你怨恨那些人又是为了什么?你的心已经结上了万年坚冰,自信不会再有任何温暖能融化它,而她会是那唯一一个可能,但却是最不可以的人。”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在与自己的内心搏斗,美味的饭菜这时在他们口中根本索然无味。
终于意识到该在这样的氛围中脱身了。
“呵呵,我刚刚看了照片,你不介意吧?”
打破沉默的永远不会是蓝田。
“哦,不介意。”蓝田依然低着头吃饭。
“嗯,那个、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摄影的?”荭茗试探地问。
“大概两年前吧。”
“你拍得真不错,平时只街拍吗?”荭茗没话找话。
“嗯,差不多吧。”
“其实我也很想学拍照,不过我定位感很差的。”荭茗突然想起来她自己拍照总是难看得很。
“呃……”
“你有空可以教教我吗?”荭茗也没想什么就问这个问题。
“嗯,有空看看吧。”
“哦。”荭茗也淡淡应了一声。
“对了,你不是说你和小奕一起出来逛街吗?小奕呢?”蓝田突然抬起手挟了一口菜,放进荭茗的碗里。
荭茗呆呆的看着他,他却很自然地露出他冷峻迷人的笑容,继续问:“小奕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没有事。”荭茗急急地低下头,筷子不断地把碗里的菜翻过来覆过去,“她被朋友约出去了。”
“哦,你快吃吧。”蓝田抬起手看看手表,说,“都一点多了。”
一顿饭吃得无比波澜澎湃却又风平浪静。
要离开的时候,蓝田突然提议说:“陪我出去逛逛吧。”
荭茗心里是异常欣喜,想着可能是他要教自己拍照吧?但她看着放在脚边的一堆袋子却又发愁了。
最后还是经理说可以将东西寄存在这里,然后帮客人快递回家。
荭茗不由得感叹,现在的人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他们走出餐馆,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没有什么人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树。秋天午后的风静静地卷起尘埃,在空气中微微颤动。阳光覆盖了街道,穿透了地上静躺着的枯叶,投下纤细可辨的生命的脉络。
荭茗安静地走在蓝田身边,看着他“咔嚓咔嚓”地一下下按动快门。感觉很温暖很安心,虽然他一丁点也没有要教她照相的样子。
“摄影师是时光的记录者,也是生命的记录者。”
不知道怎么的,荭茗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句话了。
“荭茗,我有一个梦想。”
“什么呢?”
“就是长大以后可以去环游世界。”
“这好像是很多女孩儿的梦想啊。”
“不是啊,你们女孩的梦想是玩,我可不是。”
“才不是呢,我们女孩的梦想是和心爱的人去环游世界,重点在心爱的人好吧?”
“唉,你们女孩太会想了,环游世界都不容易了,还要带着心爱的人。”
“切,那要是容易那还叫梦想嘛!”
“反正啊,我的梦想不是和你们一样的性质。”
“那是什么呀?”
“我呀,要当一个摄影师,带着很多很多不同的相机去世界各地拍照。”
“额……可是人家说摄影师很多是吃不饱饭的。”
“我可以做别的工作呀,边攒钱边旅行嘛。再说,你不觉得摄影师很伟大么?他们去非洲灾区,拍下那些没有饭吃饿地瘦骨嶙峋的孩子。他们去山区,拍下那些贫穷地渴望读书的孩子。他们拍下社会正义与不正义的东西,他们拍下美好也拍下不美好,这难道不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吗?”
“嗯,确实是呢。”
“摄影师啊,是时光的记录者,也是生命的记录者。”
“看来你真有这个梦想啊。”
“那是。”
“那……你需要一个助手吗?”
“哈哈,你要当我助手?”
“可以吗?”
“嗯,其实呢,娶个老婆就可以顺便当助手了。你还想吗?”
“……讨厌!”
……
荭茗想起多年前她跟蓝田的一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