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赵家娘子产下一子,七斤三两重,因此得了个小名就叫七斤我的老婆是公主。不知为什么,赵家娘子要坐月子,跟前半夏有些服侍不过来,再加上丹丹正是淘气的年纪,只得又请了个管事的婆子,一个年近四十的妇人,紫菀等都唤她为“吴妈”,妙音也跟着唤吴妈。
吴妈是乡下人,经年的寡妇,一个女儿早已出嫁了中场魔塔。一人也不种地,只出来做些帮工糊口。个子高高壮壮的,人也和气,手脚勤快,言语也爽利。一手好厨艺,让人很放心。
吴妈每日最主要的事便是负责一家的饭食,特别是要照顾正在月子里的赵家娘子。
又过了一月有余,柴安从临淄赶回来了,带回了商羿写给妙音的信,以及一些临淄的土仪。
柴安站在下面回了事,妙音才问:“爷没说他几时回来吗?”
柴安道:“这个还没准信,请姑娘安心等着便可。”便又将信呈给了妙音。妙音回屋子自个儿拆看。
紫苏和紫菀缠着柴安七嘴八舌的问着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柴安笑说:“帮爷跑了几件事,所以给耽搁了。我还想就一直留在爷的身边,可又被赶回来了。”
紫苏取笑着他:“你留在跟前只会碍事。”
妙音看了信出来见柴安还在那里,便吩咐着他:“爷说给柯家二小姐东西一会儿让吴妈送去吧,你才到家,就去好好的歇着。”
柴安应了个是。
午后,霍氏遣了人要请妙音过去坐坐。
妙音原本推辞来着,来请的婆子却说:“我们奶奶这两日身子微恙,又不愿意请大夫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才想让孙姑娘过去帮忙瞧瞧。”
妙音最主要还是怕遇着孙家的人,犹豫半晌才勉强答应:“那好。我过去看看就回来。”又扭头交代了紫菀几件事,才与紫苏一道而去。
其实霍氏原本也没什么病,不过这两晚夜里不大好睡,白天有些头晕罢了。见妙音总算来了,不由得笑说:“如今要见孙妹妹一面还真是难上加难。”
妙音嘲笑道:“倒不是难,只是霍姐姐也明白我的苦处,如今也不敢轻易露面。不是听闻霍姐姐身子抱恙,只怕也不敢抛头露面。”
霍氏拉着妙音的手说:“你这是什么话呢。我想着和你好好的说说话,哪知却没机会。二十三那日我以为能在王府看见你。哪知你没去。”
妙音回说:“因为家里的大姐要生产,实在走不开。不然必去的。”
“怪不得。”霍氏请了妙音到内室说话,
“魏王的事,孙妹妹必是知道的。我们爷常和我说,王爷跟前最器重的便是商爷了。所以我们爷想要问问商爷是做何打算的。”霍氏声音压得极低,这毕竟是关系到袁家生命的大事。
妙音有些诧异,见霍氏这么问她。便知道霍氏不拿她当外人,商羿打的主意,妙音一早就明白。魏王如今闹这样一出,装病不出,实际上是暗地里与侄儿较劲,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想袁家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不得不谨慎。忖度了半晌才和霍氏道:“霍姐姐,我们爷不是不在京里么,他们男人外面的事我又如何明白呢。”
霍氏脸上眼瞅着有些不高兴了:“妹妹现在学得会唬弄人了,难道我待妹妹不够真诚么。”
妙音赧颜:“霍姐姐这话倒让人无处遁形。我与霍姐姐什么话不说呢。只是这些事原谅我无法向霍姐姐说得太明白。再说霍姐姐也清楚,我们女人也弄不清楚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不过我相信我们商爷。他认准的事一定不会错。如果袁姐夫还没拿定主意的话,我想不是件好事,得趁早做个决断。商爷的信上说得很清楚了,趁早不趁晚。”
霍氏是个灵透的人,自然明白妙音的意思,点头道:“是呢,我们妇人家懂得些什么。平日里也劝他来着。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不过妹妹这么一说,我到安定了不少,只希望这一段能尽早的翻过去,不然没日没夜的担心害怕。”
妙音笑道:“霍大奶奶有什么害怕的。王爷都不害怕。”
霍氏道:“虽然也跟着我们爷闯南走北的,见过不少的事,不过说来真要发生大事,心里没有底,还是有些害怕。我倒佩服孙妹妹如此的淡然,真不像一个才十几岁的姑娘家。”
妙音笑说:“愁也愁不来,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现在也不躲了。”
妙音陪在霍氏跟前说了一阵子的家常话,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事,便要告辞。霍氏相留道:“孙妹妹急什么呢,好不容易请你来坐坐,不如就多留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妙音忙说:“使不得,家中有事。家里的大姐还在月子里,怕有什么事。”
霍氏撇了撇嘴:“能有什么事,孙妹妹和我们倒是越来越生疏了。”
正说着,突然见丫鬟上来禀报:“大奶奶,孙家的谢嬷嬷来了。”
妙音听见“孙家”二字一个激灵,浑身不自在。只好将跟前的一杯热茶紧紧的握在手中,借以掩饰自己慌乱的心情。
霍氏睃了妙音一眼,便对那丫鬟道:“请她到西边屋子吧,我立马就过去。”霍氏便起身对她道:“孙妹妹先略坐坐,我立马就来。”
妙音含笑道:“霍姐姐去吧,就是别提起我在这里。”
霍氏笑说:“我心里有数,妹妹放心吧。”又留下了个丫鬟给妙音使唤。
等霍氏走后,妙音便想等霍氏回来就该立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