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朝中的明争暗斗又一次浮起北辰星缘。赵成的死惹出了不少事端,赵如相和兰漠白首先内讧起來。
兰漠白或明或暗的意思是女儿守寡,今后家中大小事务都要经过兰朵朵的手,按照兰漠白的习惯这已经损失了就必须要再在别的方面多捞点好处。气得赵如相大骂落井下石。兰漠白总不以为意。
两人在朝堂上也有些唇枪舌战不那么配合,纯粹利益上的合作的弊端就这么显露出來了。
龙椅上的罗行风打起精神尽量不敷衍的处理,看看一直都沉默的罗云,他觉得这件事不弄好了不仅是赵如相和兰漠白不会放过他,就连罗云这个自己人都难以控制。罗行风真想把赵成从棺材里拉出來鞭尸,这种人死就死了还给他留了这么个摊子。
罗云很令人不解的保持沉默,不动怒不伤心,也不和赵如相争吵理论或者是暗中继续对立,兰朵朵想如果不是真的不伤心那就是藏的太深。
退朝后罗云匆匆离去,立刻回府。
此后兰朵朵也就不那么热衷于看兰棋给她的信件了,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问題,她愈发喜欢那种沒心沒肺的简单的生活。哪怕不能和孩子他真爹在一起,光让她天天不这么提心吊胆也好。
深秋季节天气渐冷,兰朵朵穿的也多了起來,本來就胖了好多,现在更是显得鼓鼓囊囊。
这日午饭的时候,兰朵朵懒得不行,一步三歇气的挪到地方,却见另一个和她身型相似的女子一身大红乖巧的站在那里。
兰朵朵心里咦了一声,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好久。这女子看样子也是有孕数月,虽然不如兰朵朵行动不便但是也是腹部高高隆起。在看座位上的赵如相面无表情,倒是老夫人看起來十分喜欢,脸上的忧伤也不那么浓了。
“爹、娘……”兰朵朵轻叫一声,吸引了两位的注意力。
“朵朵你來。”老夫人招手,兰朵朵只得装的乖巧过去。
“这个姑娘叫鹧鸪,是你夫君在外的妾侍,从滨城回來沒少折腾,也就回的晚了。如今……”她抹了一把眼睛道“好歹也是有了咱们赵家香火,朵朵你要多照顾她。”这话说的虽然温柔但是一点余地也沒有。
兰朵朵轻哼一声,这实在是遮掩不下去了。她从來都不觉得赵成死的冤枉,尤其是现在。
老夫人也未动怒,好言好语的劝道“我知道你着身子应该顺着意來,成儿出事本就让你伤心,又弄來一个妾侍……可是凡事也要为了下一代好。儿媳你就多委屈一下吧。”
鹧鸪偷眼看了看兰朵朵,这个地位比她高肚子又争气的真女主儿水润大眼巴掌脸,长得就一副灵动样儿,怪不得受人喜欢。再瞟了瞟比自己月份足的肚子,鹧鸪微微有些愤恨。
兰朵朵随意的点头称是,鹧鸪立刻费力的俯身道“姐姐。”
兰朵朵侧头,勉强道“嗯。”
这一顿饭吃的气愤低沉,主要现在赵成一死,无形之中兰朵朵便成了一家重中之重,兰朵朵不悦自然所有人都不悦。
赵如相对于鹧鸪住进元帅府也不太高兴,可是老夫人非要接孩子回家。此刻赵如相狠狠的瞪了老夫人一眼。
鹧鸪住进一个稍微偏远的院子,而且行事低调温声温语,还整日避开兰朵朵。
兰朵朵也不是傻子,她看的出來,第一次就穿着大红色进府可见不是什么消停的主。如果她生下了女儿而鹧鸪生下了儿子那以后这人呐可就不是这样了。要是反过來她也算是为自己寻觅了个栖身地,将军的妾总不至于过的多差。
有时候她也想,要是日后鹧鸪和她的孩子威胁到她自己的孩子,她会不会再次下毒手。啧啧,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吓人了?
冬夜,兰朵朵缓缓推开窗,寒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來,一股冷气忽然传遍全身。即使是晚上窗外也万分明亮,雪晃着月光十分照人。都下雪了……罗云我带着你的孩子都熬了快一年了……
“小姐!会着凉的!”樱儿气急败坏,这么长时间她始终不肯改口叫少夫人。
兰朵朵撇撇嘴“你不觉得我早晚让你闷死屋里么?我都好几天沒出去了……”
“哎呀您忍忍吧----”
“忍屁啊!你当我傻子啊,生完了还要坐月子,听说坐月子老痛苦了。”兰朵朵一挥手,那窗子狠狠的砸了一下窗框,砰地一声落了很多雪。
下面忽而感觉暖暖的,兰朵朵低头道“怀孕了不是不來月事么。”
樱儿歪头“嗯?”
“我说----不应该來月事不是么!”兰朵朵气急败坏,唯一变的比肚子大的东西可能只有她的脾气了。
樱儿不知所措道“这、这……我不知道啊……”
兰朵朵肚子一抽动,有什么东西往下坠,她福至心灵道“哎?是不是要生了?”
听了这句话,樱儿就跟见鬼了一样扭头就往外跑,尖着嗓子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兰朵朵靠着窗子坐到地上,血迹往外渗透着,但是沒有太疼痛的感觉,只是有点像吃坏肚子了。“原來不是很疼啊……”还沒说完疼痛就忽然剧烈起來,兰朵朵气急大骂“混蛋我刚夸你!”
在这一年的冬季,下第一场雪的夜里,兰朵朵生下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