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李渊正自伤感,门人来报,“宇文士及大人求见。”
“还不快请!”李渊板下面孔责备,“宇文大人是本公至交良友,千里奔波而来,尽管请他直接进来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哈哈,叔德兄果然爽快!”声随人到,宇文士及朗声大笑,大步跨进园来,“如此说来,老兄定然不会怪罪小弟的不请自来啦。”
“难得尹达兄不耻下顾,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呢!”李渊也笑,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说,“在下正有一事难决,有待仁兄指点迷津呢!”
“叔德兄莫非为杨玄感造反之事而烦恼?”宇文士及还是满脸带笑地问。
“知我者,尹达兄也!”李渊笑得越发爽朗了,“在下正为此事犯愁呢!”
宇文士及字尹达,是宇文述第三个儿子,为人正直却不失机敏,长期以来,对乃父与二位兄长在炀帝面前种种曲意逢迎的做法颇为不屑,与李渊却格外投机,只要有空,不管路程远近,总是不惜千里奔波而来,图的便是与之相互一吐心声。近几年,宇文士及目睹李渊日益自甘堕落,因深知其内心深处不便倾吐的苦衷,从未疏淡过他。宇文士及凡事极富远见,对李渊这一大费心神的疑难,竟不假思索地侃侃而答:“皇上弑父诛兄,阴谋篡夺皇位,本已天怒民怨,其本人偏不知警醒,登基后,一味贪图一己之乐,不顾国家正是多事之秋的残酷现实,四处游览,哪是一国之主该为之事?而好大喜功,急于求成,不懂得爱惜民力,长期无度征调民夫,掘运河,修长城,穿凿太行山,营造东都(今河南洛阳)显仁宫,令全国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民间蠢蠢欲动、试图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山东邹县人王薄首倡义旗便是明证!皇上对那些居然不屑一顾,反而变本加厉,穷兵黩武,于短期内连续二度征发百余万大军讨伐高丽,三十余万大军命丧清川江,令杨玄感有机可乘,实属咎由自取!”
“即便真如仁兄所言,杨玄感之所以叛乱,全是皇上之过!”李渊幽幽然叹息说,“但是,在下如今该以何策应之,还望仁兄指点迷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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