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嗡嗡嗡地没哭的没完没了,大吼道:“全都闭嘴遁魔!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本来姐还是比较悲切的,伤怀了那么几分钟,转头一想,比这糟糕恐怖十倍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不就是妓院嘛,又不是要我第二天去死,现在我比较心痛那件金缕衣,放在吴婆家里了,杀千刀的老太婆,哪天放火烧你家!
这几个人安静了些,我望着紧锁的房门发呆,想闻流墨会不会找我呢?可能下一秒他会破门而入将我救出去,想想又觉没指望,我走的时候他没阻拦,可万一他若是找我,却发现我在妓院,那我的脸往哪搁?那厮的破嘴说起损人的话会让我跳崖的……
惶然不知所措,一方面希望闻流墨出现,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出现,心情矛盾地反复想,一夜过去,天亮了,我竟然想了一晚上闻流墨,而他竟然没来救我!很失落,很气愤!
罢了,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妓女是个很有文化底蕴的职业,历史上有很多人因为这份特殊的职业而名垂青史,有被砍头的鱼玄机;有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有自杀的李师师;当了小妾的苏三……
原来当小妾是妓女最好的结局,老天,你是不是在整我?难道您和闻流墨有一腿而为他鸣不平?就因为我拒绝给他当小妾?
拍拍脑袋,怎么冒这么无厘头的想法,可我也的确倒霉的出奇……
一夜没睡,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脾气十分不好的狂踹门,喊道:“吃饭……让不让人活了……”
不多会儿,一小厮端了一大盆饭,混着剩菜,里面插了几把发霉的筷子。
“隔夜饭,还是折箩,你当喂猪啊!”我凶神恶煞地怒道,一脚将盆踢飞,剩饭撒了满院子。
“你……你……”小厮吓了一跳,被我的气势镇住,一时没了主意,反应了片刻才狠道:“我告诉皮大管事去!”转身欲走。
“站住,不准去!”我斥道,好歹咱也是当过王妃的人,富贵的确养人,压人的气势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出来了。
小厮回过身,一脸有你好看的表情,道:“你干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姐姐娇贵的很,早上只能吃清淡的白米粥,配点精致干净的小菜,日后当了头牌,自然少不你的好处。”我走近了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抛了个媚眼,轻声问道:“你信不信呢?”
小厮盯着我看了一下,羞红了脸,从嗓子眼里发出蚊子声:“信……”
“那就快去吧,然后再打点水来,拿个新的手帕,胭脂水粉要高档的,衣服不能拿别人穿过的,颜色切不要花哨……”
小厮殷勤地应允,麻利的去办了灵霄九天。
唉……,姐已不再单纯,脸皮也越来越厚,为了条件好点去调戏个毛头小子,世事所迫啊,不由己啊。
吃饱喝足,梳洗打扮,昨天宋七说仙乐府的从业人员分三等,甲等卖艺不卖身,看来得先从这方面使劲,到了人家的地盘得按人家的规矩办事,怨天尤人只会让自己更惨。
小厮叫阿饼,将我伺候的十分妥帖,据他说府里甲等的姑娘只有五位,这五位还都是背后有富绅资助,没有靠山的姑娘不可能进甲等。府里每月都会举办评级赛事,姑娘们各秀才艺,请名士们做评判,按成绩分级,按级别享受的待遇也不同,所以这里的姑娘勾心斗角争抢有钱的恩客,别提多热闹了。
乱七八糟的,不过这宋七的还满有经济头脑,最起码懂得效益与待遇紧密挂钩。
阿饼又道:“不飞姐,下午就是本月的才艺赛,姑娘们可自愿参加,新来的不参加就得从丙等做起,参加了的,输了也得从丙等做起,你没有相熟的恩客,还是不要去了,免得遭人奚落……”
“那怎么成,这赛事一定要去,而且一定要进甲等,姐姐金贵的很,一丝一毫都碰不得……”
阿饼直摇头:“去了也白去,进甲等需要名士们捐八十两钱子,阿饼就是干一辈子活都挣不到那些钱!”
我淡定地道:“放心,姐自有办法。”说完这话我心里直发毛,上哪儿弄八十两银子啊?
阿饼搬了个摇椅放在院里,我躺着就睡着了。感谢我的dna,赋予了我大条的神经,让我不至于苦苦哀愁。
下午阿饼叫醒我,带着我去了升亭园,园中繁花紧促,已有十名女子等候,她们身着艳服,妆容秀美,各各都相当自信,相互间并不言语,气愤显得很紧张。
我的到来并没引起她们的敌视或是重视,或许真如阿饼所说,没有相熟的恩客跟本不会赢。
等了好一会儿,众人被领到正厅里,厅里除了宋七和耗子皮是见过的,还坐着七八个男人,看衣着打扮就知道是有钱人,老的少的年龄跨度很大。
耗子皮看人都到齐,道:“各位爷,还是惯例,哪个姑娘得您欢心就多赏银子。”然后指着姑娘们道:“开始吧。”
一个姑娘从边上的匣子里抽出张纸条,看后笑道:“鸳鸯抽的是琴艺。”
轻扬的曲子终了,席上一老头狂赞:“妙……妙……太妙了……”提笔在桌上鸳鸯的牌上写下‘十两’,其他几人也附和,“不错……”提笔写下数字。
第二个姑娘抽的是舞,好像她早知道会抽到跳舞似的,连乐师都带来了,后来有人吟诗,有人作画,我甚感枯燥,昏昏欲睡。
一个多时辰才轮到我,从匣子里抽出字条,打开看,上面写的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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