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瓜子脸的旗袍姐姐写好了单子,见这三个人都没了动静,便温婉地问:“请问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石金胜和谢菲娜感觉那些菜差不多够吃的了,便都摇了摇头。
结果,旗袍姐姐不看唐保财,却盯着点菜的石金胜很不给面子地说:“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最底消费是二万八千块钱,你们点的菜,加上刚才唐先生点的一瓶一万六千八十八的红酒,总共才二万三。您看还要再加上一些菜吗?”
谢菲娜一听这个价格,吃了一惊,虽然他感觉出了这里的消费水平非常高,但怎么也没想到这包房的最低消费竟然这么高,高得离谱。
石金胜倒没有惊讶于这里的菜价之高,因为他在杨柳青柳姨那里见过更高的,这里的消费水平跟柳姨的私房菜馆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就连他自己也把一碗粥卖到了二百万的天价,所以对于旗袍姐姐所报的价格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他心里却对唐保财有些不满,唐保财刚才还说自己经常来这里吃饭,肯定对这里的规则心知肚明,对于他们点的那些菜值多少钱,他心里不可能没个数,却没有提前相告,这多少有些不够意思。
唐保财其实是故意没有提前相告,他就是想不动声色地给石金胜一个下马威,想让石金胜看看他请谢菲娜吃个便饭也是这么大的开销,你小子能给她这么高的待遇吗?不得不说,这一招很容易就会让一个穷小子自卑,如果今天遇到这种场面的是一对小夫妻,保证回去就得吵上一架。这就是唐保财的厉害之处,对付敌人,并没不需要每个人都要大动干戈一番,有时绵里藏针式的小细节就可以杀人于无形。
唐保财心里得意,表面上却一脸愧疚地微笑着说:“以前都是秘书提前帮我订好的,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自己订餐,没想到还有这条限制啊!二万八是吧?你看看菜单,把我们没有点的特色菜随便加上一些,凑合三万左右。”
一句不显不火的话,既为自己开脱了故意捉弄人的罪名,还显摆了一把自己的优越,并且暗示了对方他对这一餐的重视程度,他都没有一如继往地让秘书代劳,完全由他来亲自操办。如果对方是两个涉世不深的社会新鲜人,或者是些爱依附权贵之徒,听到他这句话估计都不会有什么不悦,肯定会感激涕零,受宠若惊,继而诚惶诚恐。
可惜,石金胜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但是也没到公然撕破面皮的程度和时候,现在还没有直接地利益冲突,他演他的道貌岸然,自己继续风轻云淡。
一席饭吃得波澜不惊,平平淡淡,但是在唐保财的操控下也不乏味,更不至于冷场。对于谢菲娜,唐保财已经了解得够多了,这席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顺带着又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石金胜的背景,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综合这些信息,结合吕浩志提供给他的资料,在心里深入地分析了一下石金胜。经过接触,再这么一分析,对比一下谢菲娜的性格,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轻敌了。这倒不是说石金胜的背景有多好,而是他和谢菲娜有着太多的共性,都是有野心有梦想而又不过分贪婪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成为生意场上的对手要比一般的人难对付。而如果成为情敌,同样棘手,而且女方跟他走得更近,性格更合。所以,唐保财觉得这顿饭吃的值,至少让他更正了自己的一个错误,免得等他醒悟时自己看中的女人却落早已经落入一个穷小子手里。
散席后,唐保财只是把他们送到了包厢的门口,热情和低姿态也不能做得太过,否则就会让人感觉到不自然,甚至是不自在。
石金胜钻进君威车的驾驶室里,回头瞅了一眼喝了两杯红酒的谢菲娜,笑笑,问:“你感觉唐老板怎么样?”
“还行吧,至少不端架子,也没有多猥琐。”谢菲娜实话实说。
石金胜只是淡然地笑笑,并没有戳破唐保财的伎俩,他相信谢菲娜还不至于吃上一顿饭就跟某人好上,她打娘胎里生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动感情的女人。
饭店包厢里,唐保财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对刚进来的一位气质高雅一身职业套装的精致女人说:“去,给‘耗子’打个电话,让他这两天跟着谢小姐,必要时给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制造点小麻烦,但是别太过火了,也不能让谢小姐看出什么马脚。”
精致的漂亮女秘低眉顺眼地“恩”了一声,刚要转身去办这件事,又被唐保财喊住了,说:“还有,一定不能让那个男人跟谢小姐有更亲密的接触。”
女秘会心地微微一笑,点点头,转身优雅地扭着圆滚翘的臀部走出了包厢。
唐保财继续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看了看表,离下一个场子还有点时间,便望向窗外的夜景放松一下,脑海里却一幕幕地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嘀咕了地句:“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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