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到底是从何开始的呢?好像是从苏箫盛一脚把她踹下石床开始的吧?
然后她做了什么?好像是因为生气就打算捉弄他来着,然后呢?然后就说话跟他绕圈子,坚决不跟他说实话,等到自己口无遮拦说了露馅的一句话后,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了。/
隐隐约约她算是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似乎苏箫盛一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忽悠,就生气了。
这么说来的话,似乎他是觉得自己被耍了吧?大概……是这样的吧?
“阿盛……我错了……”瘪嘴的玉儿大致知道该怎么让他消消气,可是说着说着就变味儿了,慢慢地就抱怨起来了,“可是你也不能老这样不理我呀。要不是因为你什么理由都不说就走了,我用得着这样巴巴地跟过来吗?你都不知道,我一天都过的什么日子,一天都是乱七八糟的,你都不知道我是放弃了什么才下定决心来到这边找你的?”
这话越说越委屈,越说越伤心,想着想着玉儿就觉得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了。
苏箫盛缓缓在她面前转过身子低下身,静静地从一个小小的仰角望着她,最后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怎么哭了?”
“我难过我不能哭啊!”玉儿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就觉得鼻子里全是泛酸的味道,“我那么讨好你你都不理我了,不愿跟我说话还不准我哭啊?你太过分了!”哇哇哭着的玉儿抽着气,就是停不下来,要是苏箫盛不理她还好,一搭理她了她还就来劲儿了,心里就觉得这人怎么这样专横啊,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苏箫盛只是有些生气,一时间有些想不通玉儿竟然会这样戏弄他,想把她丢在一边晾一晾出出气,又不想让她走出自己的视野之外,便也没有丢下她离开。哪知道她就这么点小小的惩罚,就觉得自己有天大的委屈了?
无奈之下,苏箫盛只好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好气地笑道:“你这死丫头还有本事委屈上了?”
玉儿一听就急了,都这样了还不准人家委屈,性子一上来就想从苏箫盛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我怎么就不能委屈了?我干嘛就不能委屈了?我又不是圣母又不是舍身求大义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委屈了?”
苏箫盛觉得这丫头还真是会反咬一口,明明是她先做了坏事,还不许他生生闷气了?实在拿这死丫头没办法,苏箫盛只好柔情婉转地叫了一声:“七叶……”
玉儿听见他这样叫,挣扎打闹的举动就渐渐消退下去了,带着几分失落几分悲伤,鼻音闷闷地说道:“我已经不是陶七叶了。”
“嗯?”苏箫盛微微一怔,想起她变化的样貌,想起她之前自称为“玉儿”,便觉得这其中的缘由诸多,或许他该好好听一下她打算怎么说,“那,你就告诉我吧。”
“才不要!”玉儿一口否决,她才刚刚委屈个够,要是直接告诉他,可不就是轮到他来自责了?她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无论是否成功,她总会有所收获,“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是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回到这边不可,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不是陶七叶了。”
苏箫盛好笑地“哼”了一声:“都这会儿了,你还要和我讲条件?”
玉儿吸了吸鼻子:“反正之前是你忍着不想说,现在是我忍着不想说,作为交换彼此彼此而已。我又不想自己去读,还不如你坦然点自己说。”
凭借她现在所知晓的,她知道她是能用读心术的,可是光是读心术又怎么能够解决问题呢?光是知道又怎么行呢?如果不能彼此好好说说,光是她偷偷知道又有什么用?她就能够理解他的想法了吗?她不敢如此肯定。将心比心,就是她自己,她也不觉得光是让他知道经过就能让他知道她究竟是何种想法。
苏箫盛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却也有些心暖,她如此在意,不也就是说明她对自己的关心吗?想知道想了解他的一切,甚至会从一种逼迫的角度让他不得不松口说话。
“到底说还是不说好呢?”苏箫盛轻叹一声,却感觉到了怀里的人似乎有了一丝紧绷。虽然逗弄她是无意之举,可是她这样紧张的模样倒像是他刻意在欺负她。
“其实,我之所以会回来之所以会想离开,便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
事情说来都是很简单,三言两语或者轻言细语便能一笔就轻描淡写地带过,可是谁又知道那其中的痛苦是多少呢?谁的心痛,谁的不舍,又是谁能了解又切身体会的呢?苏箫盛说得是风轻云淡云淡风轻,声音里连丝波动都没有。
如果不是担心会给那时的陶七叶带来麻烦甚至伤害到她,他又怎么会离开?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那即将面对的是自己嗜血的失控,他又怎么会离开?他那嗜血的失控,几乎就是源自于那时候为了一个不愿意放松的目的而诞生的嗜血之性。他杀人的感觉早已麻木,如若再度爆发,恐怕也是不能控制住的。
人若只是一心达到目的便会所向无敌无所畏惧,可一旦有了关心在意的东西后,人就会开始瞻前顾后,就会开始衡量得失,就会开始揣摩那到底值不值得,如果一旦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失去的不值得的更多,无畏的人就会开始变得怯懦,就会开始想法回避……
于是,苏箫盛选择了回来,就是不断逼迫那时候的陶七叶也要回来。
“你怎么就能忍心这样对我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