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笑着点点头:“难不成你以为天恩寺的那些德高望众的老和尚们,会跟着我一起胡闹?”
“秀,你,你太高明了。”冬蕊十分祟拜地望着傅清玉。
冬梅抚了一下至今还砰砰直跳的心:“秀,你太胡闹了,要是她们不相信,非要验看的话,那要怎么办?”
“她们不会看的。”傅清玉胸有成竹道,“那玉沾了泥土,根本看不出原形。况且当时她们个个都被冬蕊说的,关于这只玉镯的来历给吓住了,哪里还会怀疑这只碎了的玉镯是真还是假!”
当时,傅清玉清楚地看到,当冬蕊把傅二公子抬出来的时候,说这只镯子是二公子从南方带过来的,送给七秀,七秀再转送给六秀的。这些话一说出来,张婆子与四姨娘脸上都有些变色。
傅清玉暗叹,在那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二公子的形象就好比钟魁,一说出他的名号,就把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全给吓住了。
傅清玉甚至这样想着,既然二公子的名号这样好用,以后真的要多多利用,这才不会辜负她的这位二哥哥的威慑力。
“还有,你没看到四姨娘吗?”傅清玉又补充道,“一听到说要赔摔碎的玉,偷偷就溜了。这让张婆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帮人家办事,帮人家跑腿,到头来还要落个吃力不讨好,反而要出钱。你说,她的思维不混乱吗?她还能想得到这玉是真是假这个点上吗?”
这个时候,冬梅才真正的佩服面前这位六秀,时间拿捏得这么准确。还有,把每个人的心理都把握得这么到位。要是其中一环节出了差错的话,那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傅清玉吩咐冬蕊:“把你手中的碎片清理一下,最好埋起来,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冬蕊点点头:“秀请放心,这个奴婢晓得的。”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傅清玉想了想,又问冬梅:“这件事情,传到大夫人耳朵里了吗?”
冬梅点点头:“赵富家的受了伤,大夫人追问怎么回事,赵富家的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隐去了打碎镯子的事情,说了秀在花盆里埋东西,为家人,也为自己祈福的事情。大夫人听后,好久都没有说话。”
傅清玉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大夫人为什么失神。不用说,失望了呗。她的本意本来不是如此,不想却因了这事成全了她最恨的人的孝名。
她最恨的人?傅清玉冷笑,大夫人又何尝不是她最恨的人!
过了一会,傅清玉问道:“那个胡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冬梅道:“也没怎么,都是一些皮外伤。下午的时候大夫来过,开了一些外用的药酒。”
傅清玉想起上午的时候,那个胡婆子如护雏的母鸡,一副誓与“老鹰们”同归于尽的架式,不由有些感动。这样的忠仆,越来越难得了。
她想起胡婆子的腿,那被打得直不起来的伤腿。那条腿曾经为了保护她的娘亲而受伤,如今时隔十多年,这条腿又为了保护主母的女儿而受伤……
傅清玉迅速走进里屋,在一个橱柜里,把珍藏着的药酒拿了出来,吩咐冬梅掌灯:“我们到北门去看看胡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