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根本没有胡婆子的干女儿,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娘子。那个娘子大约三十岁左右,昏暗的灯光下脸面看得不太清楚,只觉得十分陌生。
傅清玉托着药箱的手放了下来,只拿眼睛征询地看着胡婆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胡婆子的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对傅清玉道:“六秀,这是忠靖侯府的管事娘子,是三公主身边的徐妈妈的女儿。她说是受徐妈妈所托,有急事要找六秀。”
傅清玉主仆三人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们与忠靖侯府的徐妈妈并没有交往,怎么那个徐妈妈会来找她?而且还是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半时分?
看起来好像真的有急事。
“找我有事吗?”傅清玉看定那位管事娘子,淡淡问道。她注意到这位管事娘子的衣裳都被雨水打湿了,如若没有急着要做的事,而这件事情又十万火急的话,谁愿意在这个鬼天气里出门!
“你是傅六秀?”那位管事娘子特地多看了傅清玉几眼。
傅清玉含笑道:“在这个府里头,六秀是一个不受待见的人,我没有必要去冒充一个不受待见的人吧?”
管事娘子看向胡婆子,这才信了,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傅清玉手中:“我娘私下里与胡妈妈有一段交情,所以先找到胡妈妈,让胡妈妈代为通传。我娘要我把这封信交与秀,说只要秀看了信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傅清玉看看手中这封信,这位管事娘子浑身被雨水打湿,但藏在她怀里的这封信,却完好无损,一滴水珠也没有溅到上面。
由此,可见这封信的重要性。
胡妈妈对冬蕊冬梅说:“我们到门口处守着罢,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早通知秀。”
冬梅冬蕊点点头,随着胡婆子到外面去了。
在管事娘子的示意下,傅清玉拆开了信,只看了一半,顿时脸色大变:“这件事情是真的?”
管事娘子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秀请把信看完,就什么也明白了。娘亲让我捎话给秀,说现在的情势对秀十分的不利,请秀早做准备。还有我娘交待,秀看完信之后,务必把信烧掉,切不可泄露出去半分。”
傅清玉点点头,她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人家冒死帮自己,自己没理由去害人家吧。
她很快把信看完,就着灯笼里的烛火,把信烧成灰烬。然后,有些疑惑地望着管事娘子:“我不明白,徐妈妈……她为什么帮我?”
管事娘子看起来是个精明的人,似乎料到傅清玉会有这么一问,沉稳答道:“我娘亲,是忠靖侯府二公子的奶娘,一向视二公子如己出。如果秀明白这层意思的话,就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帮您了。我娘亲是一个心慈的人,不忍心看到二公子天天酗酒,伤害自己的身子。更不愿看到,二公子因为秀远嫁外邦,而更加痛苦。所以,先通知秀,好让秀有个准备。”
“二公子知道这件事情吗?”傅清 玉问道,她好像觉得,有段时日没有看到赵子宣了。
管事娘子摇摇头:“二公子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三公主向皇上请旨,让二公子到外省一些州县巡视民情,大约要一两个月的时间。由于二公子居无定所,我们也无法知会二公子。”
傅清玉的心猛然一沉。如今连赵子宣的消息也失去了,那就是说,她现在是在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