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很早就上(和谐)床睡了,可惜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浮现在眼前的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迷迷糊糊间神志不知道飘向何处。
大概凌晨时分,厉焱回来了。远远听见他走进来的脚步声,是那么熟悉,还有他脱衣服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甚至能猜出来他的每个动作,接下来会做什么。
悬起的一颗心,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转了个身,刚好看见厉焱俯下身躺在床中央,满脸疲倦的样子。她有些纳闷,那么爱干净的男人,平素里洁癖那么严重,今天竟然不洗澡就上(和谐)床睡了?
“厉焱?”她轻唤,并靠近他。
男人双目紧闭,脸部满是阴云浓罩,剑眉紧蹙,精致俊美的五官拧着,满腹心事的样子。见他不说话,她又靠近了些,胸襟紧贴在他背后,习惯性地有手臂圈住他。
她太害怕了,一时忘记几天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和他冷战到底,却不想在今天这样的情况,她第一个想要依赖的人竟然是他……
男人并未睡着,薄唇轻启,口气不耐,“让我静一静。”
米若愣了愣,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原本告诉他自己的遭遇,可他这么一说,她竟然哑了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翌日清早,她在厨房帮李阿姨榨果汁,削皮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划到了食指指腹,立刻沁出了血丝,她本能地想要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却突然想起在蝴蝶岛时也发生过同样的情形。
那时候厉焱阻止了她,并说这样用口水舔舐伤口的方式是错误的,让她先用水冲掉血迹,还特地去找来药草为她敷在伤口上……
“哎呀,秀,你手受伤了?全放这儿吧,别做了,赶紧去包扎一下。”李阿姨的声音唤回了米若的神游的意识。
她面露尴尬,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食材,去找来创可贴。
楼上,厉焱刚刚睡醒,床上的手机便响了,他利眸骤然一亮,伸手取来电话,“喂?结果如何?”
“厉总,查出来了,呃……”对方略有些迟疑,顿了大约两秒,继续道,“已确定是您妻子的电话没错,她最后两个通话记录一个是接听,一个是拨出,对方都是严少隽,而且两通电话都发生在出事前。”
挂了电话,照射进厉焱眼中的阳光被撕开,他将手机从耳边挪开,潭底的幽深仿佛聚起一股深不见底的漩涡。
原本他不曾怀疑米若,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偏偏那个时候去了后宫,又那么巧接了严少隽的电话,她想去干什么?难道她和严少隽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那张光盘,说不定真的是她……
他坐在床沿边良久,任由窗外光彩绚烂的阳光倾洒进来,落在他修长而孤寂的背影上。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站起身,去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然后穿上衣服下楼来。
米若让李阿姨伺候母亲起床洗漱,然后出来吃饭,自己则在厨房里忙碌着。
早餐已经做好了,餐厅里飘来一股饭菜的香味,桌面上四道小菜摆得整整齐齐,米若虽然厨艺不佳,但是盛饭装盘之类的小事情做得却是得心应手。
此时此刻,她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穿梭着,头发高高地扎成一个韩式花苞盘在头顶,看起来清新迷人,正好露出整个漂亮的颈脖,任谁都看不出她已是个结了婚的少妇,只当她是个十七八岁的青春美少女。
但,美好宁静的画面维持不了多久,即将被男人打破。厉焱站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忙碌的小身影。
米若手里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走到门口见到杵在那里的厉焱时,吓了一大跳,险些把汤碗掉下来。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米若心里腹诽着,说过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不听,最喜欢这人吓人吓死人的戏码。
“嗯。”他轻应了一声,眼睛看着她手里的汤。
米若只当是他饿了,一边将汤碗放在餐桌上,一边解下围裙,“饿了吧?那就坐下吃饭。”
说话间,米晓兰也从卧室里出来了,都围坐在餐桌前,米若一碗一碗盛好清粥,放在各自的面前。
厉焱扫视了一眼餐桌上的四样菜,筷子动都不动一下,米若暗叫不妙,小心地问:“怎么,没有胃口?”
“嗯。”又是一声轻应。
米若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每次的回应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单音节的字,却像是投了一颗大石块儿在她的心湖里,那股不安随着荡漾的水波泛滥开来,随时感觉到似乎有令人窒息的恐惧即刻到来。
男人突然放下碗筷,抬起头来时,眼神令她心头一紧。
“米若。”
“什么?”不知为何,她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阿权死了。”
米若大惊失色,不只是她,同样大吃一惊的还有米晓兰,“他死了?怎么会这样?”
阿权人不错,待米晓兰也挺好,现在忽然听见说他死了,米晓兰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可米若之所以变了脸色,是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场血腥画面。
厉焱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米若,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米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她确实有话想对他说,事实上昨天她就想把自己遭遇的事说给他听,却是被他阻止了,现在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来,反倒觉得气氛怪怪的。
她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
见她不回答,厉焱索性替她说了话,“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