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的热度贴在她的身上,语调含着灼(和谐)热的情(和谐)欲,低声问道,“昨天你打电话给我……抱歉,我在开会,有事吗?”
他是趁着亲吻的空隙柔声问她,她想起躺在她手袋中的那张检查报告,身子微微一僵。
厉焱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原本燃烧着欲(和谐)望火苗的炙热黑眸缓缓降低温度,他将她抱放在床上,俯着身轻声问她,“怎么了?”
她沉默摇首。
他微微蹙眉,淡然道,“你知道你隐瞒不了我。”
她倏然坐起身,伸手紧紧拥住他,随即好似眷恋般地将下颌磕在他的肩膀上。
他将她拥紧,语调低柔,“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她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淡淡气息,闭着眼,声音略带哽咽地问道,“厉焱……我们可不可以不结婚?”
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手边拥着她的动作极其不明显地怔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答她。
虽然他的反应只是很轻微的一顿,她却是注意到了。
他将她扣紧,富有磁性的温柔嗓音在她的耳畔轻逸,“怎么会突然想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怎么,你不想嫁给我了?”
这一秒,她轻轻地挣离他的怀抱,抬起略带水痕的眼眸对向他。他深敛的黑眸有种说不出的幽暗,仿佛在生气,又好似在怀疑什么,隐隐还带着一抹阴翳。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
她缓缓地垂下眼眸,抽了抽酸涩的鼻子,轻声一笑,“呵……没什么,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有点儿担心罢了。”
“不管发生多少事,我都不想你操心,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还有我们的女儿就行,乖乖等着做我的妻子,其他的任何事你都可以不用管,知道了吗?”他柔声叮嘱她,黑眸一直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
米若张了张嘴,却是语遏。
见她犹豫不决,他蹙眉继续追问,“若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米若的身子越来越僵,却又无法顺利开口,脑子里始终盘旋着那张检查报告单。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然没办法骨气勇气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实……
尤其在看见他眼底隐隐闪过的一抹忧虑和阴翳时,她忽地想起了库雷斯的那句警告,原本她期望那不过是他故弄玄虚无中生有罢了,但眼下看见厉焱眼底的神色时,让她忽然也萌生了一股忧虑感。
依照厉焱的个性,他是有任何大事发生也绝口不跟她提及一个字的男人,他的心思她明白,他不想她担心。
可是,事实上,他脸上偶尔隐隐展露出来疲惫、忧虑,还有越来越繁忙的公务……无不证明了库雷斯口中所说的事实。
三年后再重逢,和他相处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意,也看到了以前在他身上没有发现过的优点,以及他的真心……
有他这份心,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并不奢求一定要有名分,虽然每个女人都会这么想,但是……如果在这个脊骨眼儿上,让她成为他的累赘,成为他的顾虑,她宁愿不要结这个婚。
只是,老天为什么要安排这个孩子的到来?
米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事重重。
她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他,厉焱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说道,“看来是时候让你出去做点儿事了,要不然让你整天呆在家里,难怪会胡思乱想了。”
说着,他起身走到书桌边上,从公文包里取出某样东西,递到她面前,说道,“这是我一个月以前从古博手里买下来的芭蕾舞剧团,隶属于华尔舞蹈学院,现在归你打理了。”
古博买下整个华尔舞蹈学院的事,米若也曾有耳闻,之前他和厉焱都只是华尔的大股东,没想到他竟然把整个学院都买下来了。
厉焱对教育事业兴趣不大,但因为米若的关系,则从古博手里买下了这个剧团,目的就是想要圆米若的舞蹈梦。
“我?”米若惊愕地接过那叠文件,翻看了好几页,也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你把它……买下来了?这……这得花多少钱?”
厉焱呵呵一笑,绝口不提钱的事。
“嗯,你在法国不是一直在芭蕾舞剧团工作吗?虽然现在的你已不能再跳舞,但是,像是管理芭蕾舞剧团这样的工作应该很适合你,”
微顿,他又蹲下身,在她的脸颊上宠溺的一吻,“你有管理剧团的经验,又是舞蹈专家,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这份事业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一个人打理过这么大一个剧团!”
厉焱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许说不要。”
“……”看来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米若愣愣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浴室内,心,百味杂陈。
——
夜里,米若睡不着。
她看着厉焱沉睡时的英俊侧颜,鼻子里顿时传来一股酸楚滋味。
天知道,她多么多么想成为他的妻子,真的很想很想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没有他的世界,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
记得他说过这样一句话:米若,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是我厉焱这辈子最最珍惜的人,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下去……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是否已来不及?她醒悟得是不是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