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幽香小径,通向人工湖面,八角凉亭斗拱飞檐好不别致。太后精神奕奕地坐在主座上,用眼角余光瞥着从旁的皇帝。
风吹动着湛溪的便袍,一袭深紫色显得华贵而神秘。兰妃坐在他身旁,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嫔妃们陆陆续续到场,向兰妃献上了礼物。
“璎珞阁翠嫔、宝贵人到。”丫鬟扬声说。
“娘娘今日看来气色不错,臣妾且祝娘娘青春永驻,恩宠永享。也祝太后娘娘寿与天齐。”翠嫔和宝贵人送上了一对血如意,一边说一边对着皇帝巧笑嫣然。
“这俩丫头倒是挺会说话。”太后笑着嗔道。她扫视了一眼陆续入座的妃嫔,蹙眉问道:“皇后呢?她作为六宫之主,竟然比这么多嫔妃晚到,成何体统?”
“太后,臣妾听闻昨夜皇后娘娘犯了头风,今日恐怕不能前来。”僮昭仪答话说。
“头风?犯得还真是时候。”太后嘀咕了一句:“罢了,她平日事务繁多,就叫她好好歇息一日。”
“玉茗轩怜贵人到。”
大家顿时安静许多,一齐望着那湖面小径。
苍梨缓步走来,身上穿着淡紫色的纱裙,披着一身阳光,姣好的面容让一路走过的花儿也失了颜色。
众妃互看了几眼,挤眉弄眼,不以为然、不屑抑或妒忌。
“臣妾参见太后、皇上,也祝兰妃娘娘仙福永享,与皇上恩爱白头。”苍梨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湛溪一愣,然后迅速地垂下眼眸。
湛溪冰冷的眼神直视着她,不闪不避,好像利剑刺进她心里。
就在大家都各怀心思时,只有安昭媛天真地叫嚷起来:“皇上和怜贵人连穿衣都这样般配呢!”
苍梨瞥了一眼安昭媛,似乎怕人误会她有意为之一般,接话说道:“今日是兰妃娘娘生辰,臣妾不过是想寓意娘娘紫气东来,所以穿了紫衣,大概是和皇上想到一处。”说着,她从莲蓉那里拿来礼物献上,岔开话题。“这是臣妾自己绣的鸳鸯枕套,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也有臣妾的心思在,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妹妹能亲手缝制枕套,本宫欣喜还来不及,如何会嫌弃?来,快入座吧。”兰妃热情招呼说。
“朕平日公务繁忙,鲜少涉足后宫,今日借兰妃生辰,也能和众妃小聚一场,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湛溪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来,这一杯朕敬你们所有人。”
“哪有皇上敬酒的道理!”众妃受宠若惊,赶忙端起酒杯。
湛溪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那短暂的不被众人注视的缝隙间,目光轻轻地落在对面的苍梨身上。
她波澜不惊地坐着,手握着酒杯不动,似乎没有从什么事情上缓过劲来,良久才将酒喝了下去。
湛溪抿了抿唇,收回目光转向徐嫔:“朕记得徐嫔舞姿卓绝,当年进宫之时就曾惊艳四方,不如现在就跳上一曲给大家助兴如何?”
徐嫔一愣,没想到皇帝还记着那一舞,心里涌起万般滋味。“既然皇上有旨,臣妾自当遵从。”说罢,徐嫔走出来,命宫人调弦弹曲,翩然而舞。
只见她在红毯之上,脚步交替,肆意旋转,惹得裙角翻飞,照在她身上的阳光闪烁摇曳,折射着华袍上的宝珠光芒,好似乱花渐欲迷人眼。她身姿轻盈如鹤,单腿而立仍显绝代风华,相比她安静之时更让人眼前一亮。她旋转着脚步,向后拯,长袖拂过了湛溪桌前。
湛溪抓住香袖衣角,以免打翻酒杯,但两人却四目相视;他的眼神轻柔深邃,犹如清风拂面,徒惹人心神摇曳。
徐嫔短暂停驻脚步的身躯轻微一震,好像醉倒在那眼神里,然后才借着着催促的琴声旋转开来。
对于皇帝这意外之举,不少妃嫔都惊诧不已,或是向徐嫔投去一抹艳羡的目光。
湛溪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徐嫔的舞姿,果然是精妙,这宫中怕是无人能及。”
“皇上过奖了。这后宫藏龙卧虎,臣妾班门弄斧,倒让人见笑了。”徐嫔福身谦虚道。
“怜贵人的琴艺不也精妙绝伦吗?既然徐嫔跳了舞,那不如让怜贵人也出来弹奏一曲,好让嫔妾们都开开眼界。”僮昭仪建议说。
“砰!”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酒杯掉落地上的碎裂声。
大家惊诧地看向苍梨那一桌,倒出来的酒水已经洒在地上,她却只是垂眸看着,面带微醺的醉色,有些不以为然。
“怜贵人,你醉了。”兰妃目光有些复杂地说。
“是啊,臣妾不胜酒力,恐怕不能再陪娘娘宴饮了。”苍梨站起身来,身形一歪,显得脚步踉跄。
湛溪下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想要上去扶她,但莲蓉已经将她稳稳拖住。
“怜贵人身子不适,就先回去歇息吧。”兰妃通情达理地说,接着又转向湛溪:“皇上要不要送怜贵人回玉茗轩?”
湛溪抬眸看着苍梨,目光中似乎还有期待。若是她点头,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可以把她说过的那番话从记忆中全部抹去。
但苍梨却摇了摇头,说:“今天是兰妃娘娘的生辰,又有众妃做伴,皇上怎么能为了臣妾一人离席呢?”
太后似乎对苍梨的回答十分满意,难得地露出笑意说:“怜贵人倒是懂得替别人着想。”
“这样,不是正好能取悦母后的心意吗?”湛溪颇为讥讽地看向苍梨。
她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不作声地福了福身,从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