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大少爷和二小姐回来了,还有——”管家见到门口的三个人,可说是吓了一跳,随即不顾一切的朝着酒沐白的书房狂奔而去。
正在看着一本酿酒秘方的酒沐白,在听见了管家欲言又止的话后,立即将书本随意的往桌上一拍。
“叫他们就进来。”脸上,怒气重新集起。昨天真是太过分了,该死的丫头竟然开始忤逆他这个做爹的起来。
“回老爷,少爷他们没有过来,他们去了三夫人的院子。”一进门,大少爷便带着两位小姐朝着嘻芸苑而去,所以他才会急不可耐的飞奔了过来。
昨日,大少爷追着二小姐离开之后,老爷气急,不知往何处发泄,于是便前去嘻芸苑将三夫人骂了一顿。他在门外,依稀听见老爷说枉他那么信任她,竟然连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儿都教不好,生不好也就罢了,连教养也不会。
作为下人,他无权干涉主人的任何事。但是平心而论,三夫人的温顺柔弱,总比大夫人和二夫人的争锋相对,争吵不休让老爷来得轻松。纵然二小姐生的过于丑陋,那也不是三夫人的错呀。
“管家,你刚刚说了一半话,又咽了回去,是为哪般?”昨夜里,他将芸芸骂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罢了,他还是去看一番吧。
“禀老爷,奴才看见,三小姐也跟着他们回来了。”
“哦?”千儿也回来了,她怎么会跟旭泽和茵儿在一起?
抱着疑问,酒沐白足下生风起来,三两下就将不会武功的管家抛下了老远。
雪,被阳光照射之后,渐渐的融化起来。嘻芸苑的屋檐之下,不停的滴着水,院子里很静,那水滴到地上的声音那么的清晰。
“滴答,滴答。”仔细一听,霎是动人。
可是,院子里未免也太过安静了些吧。没有半个仆人的身影,这时候怕正是午餐时间,难道三娘也跟她们的遭遇一样,连三餐都吃不到。
酒茵走至前方,不像酒千略有心思的瞟着院内风景,而是直接朝着胡芸芸的卧室而去。
门,推开,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床上的锦被叠的整整齐齐,两张崭新的鸳鸯的枕头正安静的躺在床头,却让酒茵觉得有些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没人,于是,脚跨进了房内,往里寻去。
大床的左侧,一架巨大的屏风摆放着,遮住了后面的风景。上面的牡丹花,盛开的艳丽,红色的花瓣,今日特别的鲜艳,甚至连整个屏风都显眼起来。
秀脚轻移,步伐却随着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视线,终于绕过了那道屏风,望向了背后的空旷。
“啊——”痛心疾呼,酒茵整个身子忽地僵住在地。
长长的呼声,使得院内的酒旭泽和酒千立即朝着门内奔了进去,而这时的酒沐白,也正好跨进了嘻芸苑的门。
一道尖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一下子,嘻芸苑内,满是人群拥挤。
房间内,却只有酒沐白和酒旭泽他们几个人,对着屏风后,傻傻的呆愣着。而后,冯水灵和姜玉儿也闻声而至,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屏风后,一个巨大的浴桶安静的放着,浴桶中不时的还飘来一阵阵的白色雾气,夹杂着——丝丝腥味。
浴桶旁边,一直纤细白嫩的手臂顺着桶壁悬了下来,一条血红的痕迹,横在了那细细的手腕处。血,早已凝固,但是却还是有一丝丝的血正在不断的外冒,一点点的滴落到地上,拍打着地上早已蓄积成洼的血水,滴答滴答,仿佛心脏跳动的声音一般。
抬眼望去,浴桶中的人双目微张,眼神略带绝望和不舍,身体早已僵硬。身下,热水混合着她的鲜血,向着四周蒸发着,整个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
“娘,娘你醒醒啊,你不要扔下茵儿。不要啊,不要啊——”酒茵渐渐的从呆愣中回过了神来,不顾一切的踩踏着足下血红的水洼,奔向胡芸芸。
手,执起胡芸芸的纤臂,不停的轻轻替她擦拭着凝固的血迹,可是却始终止不住依旧在往外面流的血。泪水,无力的滑落,呜咽之声,让人觉得心痛。
屏风处酒千悄悄的走到了大床边,拿起了床上的一抹白色,朝着酒旭泽而去。轻轻的,将那东西塞进了酒旭泽的大掌。
“娘,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你起来啊,起来茵儿就听你的话,什么都不争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娘啊。”抱着胡芸芸僵硬的身躯,酒茵开始嚎啕大哭。
脸上的红色胎记,随着她剧烈的情绪波动,越发的红了起来。
周围,没有一个人走过去,安慰她。酒旭泽想去,可是,胡芸芸的尸体浸泡在水中,衣衫湿透,他去,多有不敬。
安静中,有一人慢慢的迈出了脚步。
只见,酒千移动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踏着地上的血水,朝着酒茵而去。
“二姐姐,不哭。”
小手,弱弱的搭上了酒茵的肩膀,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臂。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问,却让处于黑暗之中的酒茵有了一丝光芒可以依靠,崩溃之余的虚弱,终是来到。酒茵的身体,倚着娇小的酒千倒去。
假装吃力的扶起酒茵,艰难的迈着步子,朝着酒旭泽而去。
“大哥,抱抱二姐姐。爹,您把三娘弄出来吧。”
“呜呜,为什么娘要想不开?肯定是因为我,都怪我不听话,怪我不听话。”麻木的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