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只看得见你,看不见我。一定因为你做了家主,他才会选择你的。所以我要做家主,对,做家主。”
原本火热纠缠的两个人,渐渐的分开了来。男人倒在一旁,沉沉睡去,云幻渺却眼神迷离,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我找到霖哥哥,告诉他我的计划,以为他会动心,会回心转意。岂料,他居然骂我不要脸,说我下贱。他说死都不会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已经让人将他当成重伤,逼到了悬崖边,我以为为了活下来,他肯定会同意的。哪知道,哪知道他竟然目光清冷的看着我,像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跳下了悬崖。”说到这里,云幻渺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泪水绝了堤的滑落了出来。
寒风,在那日显得格外的冰冷。她领着一群心腹手下,追逐着已经被他们伤的十分惨重的月霖到了一处断崖,四处都是危险耸立的险峰,除却他们追来的道路,其余的大都是峭壁悬崖,想要攀爬逃离,就连完好无损的月霖都未必做得到。何况,他的身上早已被无情刀剑刺了不知道多少伤口,流掉了多少鲜红血液。
她一身红衣,迎风而立,以为一切已经势在必得。
目光火热的盯着那因为精疲力尽瘫倒在地上的男人,想要走过去扶起他。
“霖哥哥,跟我回去吧,跟我在一起,你一定会幸福的。”
那伸出的手,却被男子闪了开去。尽管他已经伤到濒死,连呼吸都觉得是种负担,他还是执拗的选择避开了她的示好。一身白衣被鲜血染得通红,不少伤处仍旧汩汩流淌着更加鲜活的血液,他的脸色也已经几近苍白,再不救治,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可是,他的眼,如此清冷,看着她好似陌生人一般,让她没了用强的勇气。
他好虚弱,仿若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忽然间,他勾起了唇角,朝着她清冷的笑了一笑。
“看在她是你亲姐姐的份上,放过她!”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了这最后的一句话,他闭上了双眼,她以为他就这样不行了。
双腿一曲,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她没有去碰他,只是埋下了身子,双手狠狠的拍打着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到死想到的都只有她?为什么?啊——”双手被地上的碎石戳破,流出了丝丝鲜血,她却不觉疼痛,因为心上的疼痛早已夺走了她所有的知觉。
也就在她失神哭喊的那一瞬,那紧闭的眸子忽地睁开,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动作的时候。迅速的朝着他身后不远处唯一的一处悬崖扑去。
“不——”看见他的动作,她微楞了半分,回过神来,立马也跟着扑了过去。
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心,有一瞬间的落地。但是,他却亲手撕断了那薄薄的却系着他性命的衣角,彻底的绝了他的命,她的希望。
望着他坠落,她欲追寻他而去。但是,身后的下属却拉住了她。
“主子,请保重。”
“对,我不能死,我不能死。霖哥哥死了,都是云幻飘那个贱女人,是她害死了我的霖哥哥,我要她偿命。”见月霖落崖,云幻渺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到了云幻飘的身上,留下了人下崖寻人,自己带着一干心腹返回了云家。
那时候,因为云幻飘身怀有孕,族中又有几位长老庇佑着,云幻渺也没有机会朝着云幻飘下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云幻飘的孩子却自己流掉了。这更加让云幻渺觉得云幻飘的一切都是报应。
孩子没了,云幻飘却拒绝再嫁,誓要一辈子为月霖守节。是以,很多长老都开始慢慢动摇起来,家主重情是好,但是这对云家却是不利。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云幻渺望着云幻飘,双目无神,只知道傻乎乎的笑。可是那笑声却让云幻飘觉得心神不宁起来。
“云幻飘,你活该,你连霖哥哥的孩子都保不住,你那么没用,他还那么爱你,简直是瞎了眼。”
“你,你,你——”气极,可是云幻渺那句“你连霖哥哥的孩子都保不住,你没用!”却戳中了云幻飘的心房,让她无言以对。只能不断的后退着,后退着。
忽然,身后却有一双大掌扶住了她摇晃不稳的身形,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哎——,家主,你赶紧带着那个小女孩离开云氏一族吧。云家,要变天了,你快点走吧。”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人的口中传出,显得绝望不已。
“月长老?”
月长老,既是云氏一族的长老,亦是云幻飘的公公,月霖的亲爹。身为人父,唯一的儿子将近二十年下落不明,他也从曾经的意气风发变成了如今的沧桑衰老。
“走吧,你不是她的对手,还是早点离开吧。”虽然自己也有些埋怨云幻飘的无能,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但是,她终究是儿子最爱的女人,他无能也无心继续庇护她这个家主,也不想她枉死于云幻渺的手下,所以只能为她做最后的一件事,送她离开云氏一族。
“可是,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今夜,云幻渺没了意识,别的长老也还不知道她已经知晓一切,这段时间便是最好的逃亡时间。待到明日,云幻渺恢复意识,定然忆起今晚的一切,自己恐怕就没有机会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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