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花赶着出门,自书房离开,中途经过府院的回廊,正巧遇上大娘带着几个嬷嬷经过,夏镜花意思着行了一礼,也没多逗留,就从旁边经过,却不想大娘这时候忽然出了声,道:“锦王的事,你最好别插手,那是朝政,不是你能左右的。8”
“大娘,从前我只觉得你自私,现在我觉得,你的确很自私,你是怕我给你惹来麻烦,给三姐惹来麻烦吗?不好意思,现在你们没得选择。”
“你……”
夏镜花没空与大娘斗嘴,也不等她发火,自顾地从旁边走过。
门外妞子已经麻利地备好了礼,夏镜花坐上马车,下令朝着大将军李青的府邸而去,这半多个月来,夏镜花利用各种关系,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府的情形,李青有三房妻妾,最疼爱的就是前年纳入府的第三房姨太太。
而这三姨太,从前出身风尘,最爱的便是财物,却又不爱收那些黄白之物,最爱的就是翡翠珠宝首饰之类的,越精贵越喜欢。
夏镜花到了李府前,已经在车上换好了男装,让阿西先递了名帖进府,不一会儿就得了府里的下人出来说三姨太有请。
夏镜花整了整衣襟下车,抬头望了头这半旧的高大门楣,微变唇角,客气地示意李府的下人带路入府。
“请问戌儿,李将军可在府中?”夏镜花向前来迎接带路的下人询问。
“将军早上下朝后回来过一趟,后又出府了。”
“可知是去哪了?”
“将军做事,自有将军的想法,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知道的,你打听这么些干什么。”
“哦,呵呵,就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戌莫要见怪。”夏镜花笑着随口带过,朝旁边捧着礼物的妞子打了个眼角,妞子立刻掏了些碎银钱递到那带路的下人手中,那下人立刻眉开眼笑地带着夏镜花去三姨太的院子。
李青的三姨太从前是风尘界的名花魁,一身的风骚妩媚气质,喜着碧色,也爱碧色玉翠首饰,立在一处格局精妙,临水而建的阁楼里,楼下种着各种花木和精心家法培植的花儿,纵然是初冬时节,别的地方都是枯叶落尽,这里却还是有着不少鲜花。一看这些便是耗费大价钱,大心思才能布置出来的,足见这三姨太受李青的宠爱不是虚传。
三姨太丰胸细腰,臀部浑圆翘挺,一身艳丽打扮,正立在阁下的院子里赏着花,眉眼间似乎不太高兴地怒着嘴发呆,手中正掐着一朵忿的花儿,那花儿已经被折腾得不成形儿了。
夏镜花带着双手奉礼的妞子进去,由下人传了话之后,得了三姨太的允才上前行礼。
“见过三夫人。”夏镜花拱手行礼。
“你是何人?”
“在下青玉楼夏五。”
“哦,你就是那个将军口中的酒楼老板,我知道你,也吃过你们酒楼的菜,倒是没见过你。”三姨太没什么兴致地扫了夏镜花一眼,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闻今日乃是三夫人芳辰之日,小的是特意来送贺礼的,还望三夫人赏脸笑纳。”夏镜花有礼地笑说着,冲旁边的妞子打了个眼色妞子立刻会意,上前双手奉上盛着翡翠镯子的锦盒,轻轻将盒盖掀开。
三夫人见过不少玉器饰品,自然也一眼认出这翡翠镯子价值不菲,心中喜欢,但她也不傻,明白这世间没有白掉的好处,便又摆出警惕冷淡的面色,道:“我并不记得有见过你,与你有何交情,为何要送我如此贵重之物。”
“从前是小的无福缘,所以不能得见夫人玉面,但夫人之名却早已如雷灌耳,小的蒙受李将军垂青,有一二分薄面交情,曾有幸来往,小人甚感荣幸之余更觉得,夫人即是李将军的心头之爱,那小的自然也不敢怠慢,奉上如此小意薄礼乃是应该的。”
“原来你是想巴结将军。”三姨太听出来了,把夏镜花当成了想要巴结李青的人。
要巴结官员,送礼给官员的妻妾这种事儿多了去,三姨太便放下心来,伸手取了翡翠镯子来看,因为着实喜欢便顺手套到了手腕上,左右看着道:“嗯,你眼光倒是不错,放心吧,回头我会在将军面前说你好话的。”
“多谢三夫人。”夏镜花笑着行了一礼,迟疑了一下,面露出一些难色,轻轻叹息了一声。
“夏老板这是怎么了?”三姨太一边把玩腕上的翡翠镯子一边随口发问。8
“前些日子,小的有幸得了件不错的珊瑚玩件儿,自己不敢藏私,便想着要李将军这等贵人才能相配受用,今日便一齐带了过来,想送给李将军过目。不过……今日似乎倒是来的不巧呀。”
“你想见将军?将军今日忙的很。”三姨太说到这些,便又是一脸的不悦了,转身便回走,扭着腰肢叹息一声,道:“将军本来说好要陪我过生辰的,却又说朝中临时有事,便急匆匆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夫人可知将军去了哪?”
“你问这些做什么?”三姨太有些警惕起来。
“哦,夫人莫要误会,小的也是想给将军送礼不是么,若是将军稍后就能回来,那小的便在府里稍等片刻就是。”
听夏镜花这样讲,三姨太才放松了心,挥了挥袖子,不以为然地道:“你不用等了,将军去了城外的驻军营地,说是要调些兵随着史部的一个侍郎去南边,估摸着今日都不能回来了。”
“哦,即是如此,那小的便焰辞了。”夏镜花悦着颜色与三姨太行了礼,又说了些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