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非烟这次出色的完成了任务,沉香楼里人人对他刮目相看校园全能高手。辛阜宁更是喜得不行,直接收了他做徒弟,明言百年之后,任段非烟为继任楼主。
段非烟无牵无挂,又系念复仇,只两年时间便以快狠毒闻名江湖。江湖上的人,可以不知道皇帝叫什么,却不能不知段非烟的名字。
他喜怒不露于形,脸上常年是邪魅的笑容,性格fēng_liú不羁,再加上天生贵族的优雅和那张耐看的绝色脸孔,倾倒了无数江湖上的女子。而他笑傲花丛,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却没人能探到他心里所想。
辛阜宁死后,年仅十九的段非烟做了新的楼主。先皇驾崩,邝罙铭新登帝位。段非烟屡次入宫刺杀邝罙铭均失败,便另谋复仇。
段非烟上台之后,力排众议,力主改革,沉香楼的人散的散,死的死,一时间风声萧条。段非烟不为所动,亲自挑选了一些可靠又有才能,愿意跟着他的年轻人,开始扩大沉香楼的生意。自此,今天的沉香楼开始成型,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组织。
沉香楼下有无数酒馆青楼,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各国均有沉香楼的分舵,设有据点;还有无数的米行茶行钱庄,更是扼住了生活必需品私盐的供给。换句话说,如今的沉香楼,已然牢牢抓住了夏国的经济命脉,随时可让夏国王厦一夜倾覆。
“我不明白,你既然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报仇,怎么还要以身犯险?”我疑惑。
段非烟笑笑,摸摸我的脑袋:“你不懂,如果不到必要的时候,自己的仇,我不想假手于人。”
我拍掉他的手,郁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段非烟不以为意,反而伸出手,轻轻拧了拧我的脸颊,笑道:“夫君的事难道不是你的事吗?”
“是不是你未婚妻都是你说的,我爹说了我才信。”我仰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段非烟却意外的沉默了,半晌才道:“也对,我这个亡了国的皇子,是没什么资格让你相信的。”语气竟很是辛酸。
我呆了一呆,没明白段非烟的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
段非烟躺倒床上,头枕在手上,眼睛看着头顶,慢慢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爹从小就不教你权谋,也不让你看这方面的书籍?”
我哑然,恍然想起是有这回事,疑问道:“为什么?”
“那破军的命运,正是你出生便注定的,因为你出生那日,正是周室王朝覆灭之时。”段非烟脸色不变,声音却变得很是恍惚。
我僵住。是了,周氏亡了十七年,我今年也刚好十七岁……
都说爹爹有通天彻地之能,那么如今我深陷后宫的情形,他定是早已预料到的,也定然经过了一番挣扎,既希望我可以凭借权谋保全自己,又不想我学会权谋乱了天下。
一时间,因为这两句话,我们都陷入了沉思,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想起在广云寺抽到的那支签:“红颜误入帝王家,乱世方起归无涯。”前一句依然应验,那么后一句呢?是不是说,我的结局,是无法回头,万劫不复呢?
而邝胤儒的那支签:“只为千金轻王侯,从此江湖埋枯骨。”现在的情形,无疑正要向签文所说的那样,一步一步走向不归的深渊。
我们苦苦求存,又为的只是一个既定的命运吗?
这让我如何顺应天命,让我如何心服?
良久,我才想起那日在广云寺,段非烟也在,定然也求了签,便问道:“那日在广云寺,你也求了签吧?”
“求了。”段非烟看向我,淡淡道。
“怎么说?”
“血中修罗血中就,洗净铅华尽非烟。缘生缘起自定数,笑傲红尘酒一杯。”
“怎么有四句?”
“因为我求了两支签。”
“怎么解?”
“字面意思。”
“什么是字面意思?”
“哎,你怎么这么笨?就是说以前是修罗的化身,以后就会成神仙一般的人物。”
“……还有两句呢?”
段非烟翻了个身,背对我,竟不再搭理我。
我很是无语,一个很严肃的话题,竟生生给段非烟搅和成了茶余饭后的谈笑。
我推了推他,没反应;再推,还是没反应。我气愤:“你给我出去,这是我的床。”
“我出不去。邝罙铭已经封锁了宫门,重兵把守,我还不想自投罗网。”
我愣住:“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先在你的宫里住两天,避避风头。等邝罙铭放松了警惕,我再伺机出宫。好秦儿,我好累,你让我先睡一会儿……”声音越来越低,竟然就真的坐在我的床上睡了。
我还想再说,扳过段非烟的脸一看,只见他脸色不是很好,显得很是困倦。我无奈,只能放他睡去。抬头看看窗外,这才发现聊了这么久,天色早已晚的不能再晚。
我自己也困得不行,便只能将段非烟往被子里一卷,推到床脚,自己抱了床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慢慢睡着了。
所幸那日邝罙铭亲自检查过我的玉宸宫无果后,便没有再怀疑我,大概也想不到段非烟竟然这样大胆地躲在我的宫里,也没有再来过我的玉宸宫查看。
段非烟练武的身体底子很好,第二日便活蹦乱跳,也够机灵,早晨在双荷等进来收拾之前将自己藏起来,还顺手将血迹收拾了,住了几天,双荷等都没有发现玉宸宫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