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名这边在发呆,那边于欣捡了地上的一把刀偷偷潜了过来。使用说,完全无广告!她虽是官家小姐,从小却喜欢舞刀弄剑,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上官萦明明看见了,不但不提醒陆松名,还在于欣靠近的时候,将他往外推了一把。于欣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刀毫不留情地砍下。陆松名原本就有伤在身,毫无防备之下哪避得开?他痛呼一声,捂住鲜血直流的肩膀,不等他回头,于欣手里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旁边受伤的阿全眼见形势大变,扑上来要救陆松名,本来躺在地上的施青云突然坐起来,手腕翻转,弯刀从半空中划过,直直插入阿全的背部,再无半点气息。
陆松名恨恨看着上官萦,从牙缝里骂了一句:“贱人!”他恨上官萦,更恨自己,怎么学都学不乖,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在这贱人手上!
上官萦见他怔怔盯着自己,眼里毫不掩饰的震惊、愤怒、心痛等诸多复杂的情绪看得她心头一震,一时又羞又愧,竟不敢抬头直视他。
施青云力气用尽,伏在地上拼命喘息,看着受制的陆松名,冷声道:“杀了他!”于欣手一紧,正要照办,上官萦突然跳出来拦住她,“慢着——”
于欣见她刚才帮了自己,不得不卖她一个面子,问她怎么了。
“你不能杀他!”
于欣脸一冷,“你跟这姓陆的小子到底什么关系?”若是一伙的,不会帮着自己杀他;若不是,又阻止自己杀他,当真令人费解。
上官萦一脸坚持,“反正你不能杀他!”
施青云毫不动摇,“不行,他非死不可。”
上官萦突然问:“我救了你,是不是?”
施青云虽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点头。
“我不要你报答救命之恩,只要你不杀他。”
施青云十分为难,说:“他奉了他爹陆杲的命令来杀我,我从老家一路躲藏逃到这里,几次三番差点没命,我跟他,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她忙说:“又不是他要杀你,是他爹要杀你,他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于欣看着施青云一脸不耐烦地说:“理她作甚,这小子手段阴险毒辣,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今天若不杀他,以绝后患,日后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报复呢。”
上官萦急了,眼睛看着陆松名说:“松名,他们若是放了你,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不能再找人麻烦,如何?”陆松名没想到她竟会救自己,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为了自己小命着想,点了点头。上官萦立即说:“你看,他答应不会报复。”
于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小子狡猾多端,我才不信呢。”
陆松名登时怒了,“老子再不是人,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句话。”施青云知道他虽然心狠手辣,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答应就不会反悔,又想若真的杀了他,那就是与整个锦衣卫乃至朝廷作对了,自己孤家寡人天不怕地不怕,连累大小姐一家那可就糟糕了,于是说:“这位姑娘说的也是,你我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你不过听令行事,只要你不再追杀我,我放了你也没什么。”
上官萦见陆松名不说话,忙代他答应下来,“好好好,就这么办。”
于欣始终不放心,说:“姓陆的,你发个誓,我就信你。”
陆松名脸色一变,眼看又要发火,上官萦瞪了他一眼说:“发誓跟你的小命相比,你觉得哪个划算?”
陆松名心想我不杀你,难道我爹就不会派别人要你的命?于是不甘不愿发了誓。
于欣将他打晕,看也不看上官萦一眼,搀扶着施青云走了。
上官萦望着昏睡过去的陆松名,叹了口气,乘着来时的画舫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