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萦见了自己的亲笔字迹,心头又悔又涩。当时她给陆松名写信,不过是一时冲动,自以为这话写得含蓄委婉:陆松名若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她,日后她定会投桃报李。陆松名自是不稀罕她的投桃报李,他只要她的心,只要她愿意和自己“永以为好也”。
陆松名见她垂着头一动不动,既不挣扎也不说话,更加来气,大声啐了她一口,骂道:“呸,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先前真是脑子有问题,竟然想着要你心甘情愿,一直以礼相待。对付你这种贱人,我早就该拿出治下的手段,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看你以后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抄起一根打铁用的男子拳头大的铁锤,左手手指沿着上官萦的脚踝一路往上,动作慢条斯理,“你说敲哪里好呢?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上官萦看着他眼中露出的凶残的光芒,早骇得面无人色,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见他手指停在大腿处,握着铁锤的右手举了起来——,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着陆松名的腿,颤抖着说:“松名,松名,我没有骗你,当时写这话时,我是真心诚意的。你不要打断我的腿好不好?我若成了瘸子,我,我也不活了!”
陆松名想将自己的腿抽回来,连抽了两下都没抽动,被她抱得死死的,两只手像是长在自己腿上似的。他冷笑道:“你哭啊,哭得再厉害也没用,你当我还会信你那些鬼话?”
“松名,我真没有骗你,你要不信,我,我发誓——我要不是真心的,立即被雷劈成瘸子,烧得面目全非,人见人厌,鬼见鬼怕!”
女孩子最是爱美,陆松名见她发这样“毁容”的毒誓,将信将疑地问:“既是真心,后来你怎么又趁我不在逃走呢?”
当然是后悔了。上官萦自然不敢把这话说给他听,一边抽泣一边在想该怎么回答才能令他满意,突然放开陆松名的腿,转过头去说:“你非礼我,我当然要逃了!我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竟连□□都不如,别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说着呜呜地又哭了起来。她这话说的也是实情,当时陆松名的所作所为确实又下流又猥琐。
陆松名有些尴尬,哼道:“原来你醒着!”
上官萦见他不似刚才那样凶狠,微微松了口气。
陆松名将她脸上神情全看在眼里,心中不知为何,十分恼怒,“你以为你哭得稀里哗啦,我就会心软吗?我欺负你,那是本少爷看得起你!本少爷为人处事,一向赏罚分明,你做错事了,自然就得罚——”一言未毕,铁锤突地砸在上官萦右腿小腿处。
上官萦抱着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疼的来了——
惨叫声未歇,蓝爵红着眼,持剑冲了进来。
他一路跟着那刀疤男来到陆府,远远地见上官萦被抬进一座院子里。他原本想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晚上夜深人静时再救上官萦出来。他在外面听到上官萦的惊叫声时,心里已是不忍,紧接着的哭声,更是心疼,听到惨叫声时,再也忍耐不住,横剑当胸,飞身跃起。他动作极快,几个起落便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