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淡笑一声道:“怕什么,他用本命法宝布了阵,你只要乖乖等到天亮就没有事了。”
“那我师兄呢?”
“死不了,顶多就是修为大损,从头修炼。”他道。
韩姣心头一凉:“那怎么行。”
时于戎是碧云宗一位元老的后人,家族经营情报,平日里往来就可以看出他是家中重点培养的精英,怎么能折损修为。何况——他平日对她那么好,韩姣擦了擦眼泪。
襄慢悠悠说道:“这就是命数,命在天,运在人。碧云宗不是讲究遵循天道吗?这就是他修道的劫数。”
韩姣猛地摇头:“不,不对,这不是他的劫数,应该是我的。如果不是我拖累,他不会这样的。”
襄但笑不语,隔了一会儿才道:“你的劫数也好,他的劫数也好。一切都是他自愿,你自顾不暇,还管他做什么。”
韩姣软声求道:“可是你有办法能救他吧。”
“他与我又没有机缘,”襄说道,“何必要费心费力去救他。”
韩姣垂下眼,睫毛上残留的泪珠垂垂欲坠:“求你了。”
襄久久不语,半晌后才又道:“你说过的,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
韩姣脸色乍白,轻语道:“我这样的天资,就是修魔也帮不到你什么的。”
一阵朗朗的笑声就从定魂珠里传来。他仿佛听了什么精彩的笑话,哂道:“修魔虽然成效甚快,但以你的资质,就是炼上百年也帮不了我。”
韩姣沉了脸道:“那你说怎么办?”
“你也有帮的到我的地方,”襄说道,忽而轻柔地唤了一声,“来。”
韩姣茫然,不知道他说来是去哪里,正要开口问,四周空气骤然变得沉重,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推动着气压向她迫来。她想站起身,却被压迫地喘不过气,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顿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暗之后蓦然又是一亮,她往眼前一看,竟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天色晦暗,铅云低垂,却已没有迷雾,没有灵草。
这是哪里?已经离开了?
韩姣立刻低头,却不见时于戎的影子。
“师兄!”她大急。
“这里可没有你的师兄。”襄说道。
他的声音离她太近,与平时所听也有不同,仿佛已经没有距离,就近在身边。
韩姣循声转头看去,情不自禁地呆了呆。
那是一个男子站在离她不到十步距离,穿着再普通不过一件长衣,腰悬玉带,却气度雍容,格外有种华贵公子的感觉。而且他生得十分好看,双目明亮,鼻正梁高,微微蜜色的皮肤极富诱惑力,眉梢唇角含笑又平添一分fēng_liú。再加上他猿臂蜂腰,肩宽身长,身形高挺匀称,十足的一个倜傥不群的美男子。
碧云山是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宗内男女皆是修仙士,样貌出色的比比皆是。韩姣见过不知多少,可历数认识的众多师叔师兄,几乎没有人能与他比肩。
以至于她怔忪之下没有说出话来。
他走进几步,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舌头被吞了?”
韩姣恍然大惊:“你怎么没有把我师兄救出来,他去哪里了?”
襄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就是定魂珠,你只是到里面来了。”
“那你把我师兄也弄进来吧。”韩姣立刻婉言相求。
襄哼了一声道:“别说他现在进不来,就是能进来,这里也不是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只能由神识进来,身体还在外面。”
韩姣旋即问:“那我进来做什么?”
他看着她不说话,眉梢微微一挑,便让人感觉到他的不悦。即使如此,他长眉入鬓,眸色微睐,也流露出一丝男性的fēng_liú意态。
韩姣于是垂下头去:“你让我做什么?”
“自然是不会让你去做危险的事。”他走到她身边轻语,口气和煦。
韩姣心里忐忑难安。她原以为三百多岁的修士,即便外表不是老态龙钟,至少也不会这般卓尔不凡。直面对他,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压力和诱惑力。
“小丫头的口齿应该很伶俐的,”他微微笑道,“你的样子可比五年前好看多了,不枉你平日吃那么多养颜的灵果,还做这么多功课。”
韩姣脸色通的一红,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多年来为了外表锻炼那么多,吃了无数灵果,还经常在脸上涂涂抹抹做保养——这些事给老人家知道没什么,可被他当面提及。她顿觉羞赧,可脑里那丝清明并未忘记。她再次哀求说道:“你快帮帮我师兄吧,时间都来不及了。”
他忽而握住她的手。
她微怔,连忙要缩手,他却紧握着不放,脸上不起微澜:“这里已被我改成了弥子空间,与外面的时间不同,不用担心浪费时间。”
韩姣先是为他这份开辟空间的大神通惊诧了一下,随即又感觉到他摩挲着她的手,脸上通红通红,忍不住扬高声音:“你做什么?”
他抬眼:“你以为我做什么,提你测试根骨,看到底有什么功法可以教你脱离困境。”
韩姣窘极了,她肤白如玉,脸上的红云越发明显,简直像是快要滴出血来了。
他看了大笑,放开了手。
韩姣立刻退后一步,最后只能挤出一句:“你不用作弄我。”
他挑眉:“你知道?”
明明一派雍容自若的模样,举动却时不时轻佻,她怎么会察觉不到:“知道。”
“我都忘记了,”襄噙了一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