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山中狩猎,让陈少白锻炼出了一副敏捷矫健的身手,所以从他听到两名恶霸踹门开始,借刀,再到奔回家门口,也只花费了五六个呼吸的时间。
这是一间平凡普通的泥瓦屋,灰扑扑的,散发着一种谷米的气味,与村子里其他的居民住宅没有太大区别,除了坍塌的木门之外再无半点异常之处。
只是,此刻这间小屋却被一大群村民围着,他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脸上或有不忍之色,却也没有半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小苗是个好姑娘,可惜就要被熊瞎子那个浑人给糟蹋了。”
“好人没好报啊!”
“都管好自己的事!我那个在木犀城做事的表叔说了,最近风州不太平,山贼强人到处都是,遇到事情,还是少说话微妙。”
无人上前的大部分原因,是一名堵在门口的黄须青年。
他的真名已经无人记得,村民们都只叫他严三。
严三形容枯槁,身材瘦削,面生黄须,手持一把闪烁着寒锋的砍柴刀,眼里跳跃着凶狠的光芒。这狠色并非虚张声势,是手上有人命的家伙才能酝酿出来的气势。
半耕半猎的生活让秋幻泉民风剽悍,如果手上没两把刷子,像他这种地痞无赖怎么混的下去?
远远地捕捉到严三的身影,陈少白胸中怒火瞬间涌上头颅,有些失去理智的倾向,也顾不得其它,直接拨开村人挤了进去。
秋幻泉民风剽悍,村民们被人推挤,第一反应都是怒火升腾,但见来人是正主,就纷纷让开一条路,脸上挂着不忍之色,不住地劝导他想开一些,不要和熊英杰严三这种滚刀肉死扛。
但村人们到底说了些什么,陈少白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血涌上头颅,就不管不顾地一步踏前,朝着严三狠撞了过去。
“陈少白,你没死?不过,既然熊老大看上了苗语琴那小妞,以后就没你……”
见到陈少白形如乞丐、失魂落魄的模样,严三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别人妻子被糟蹋时候的脸上那种痛苦和无奈交织的表情。
但这次的情况明显和平时不同,他的话刚刚说到半路,就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脊背忽然生出一道凉意,头皮发麻,于是下意识地一侧身子,剩下的话语皆被一道犀利的刀光封死。
噗嗤!
血光四溅。
刀是专门用来斩骨断筋的厚背刀,用刀的陈少白则是常年打熬力气的优秀猎户,所以这一刀轻而易举地将严三的右臂给掀了下来。
就像屠夫正在宰猪杀牛。
断臂横飞,血液直喷出两尺开外,浓重的腥气让见惯的杀戮的村民们不由地面色一变,纷纷倒退两步。
砍人和砍猎物,毕竟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想杀我!”
除了严三本人之外,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那一刀之中所携带的杀意,他很清楚,这一刀原本的目标是自己的脖子而非胳膊。
被陈少白斩断一臂,严三嘴唇颤抖地扑到在地面,之前的恶念和优越全都烟消云散。
联想到自己在村子里多年辛苦营造出的“威望”毁于一旦,羞怒、惊惧和剧烈的疼痛交织翻涌上来,严三面色煞白,眼睛一翻,竟干脆利落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陈少白不街边鼎沸的人声,只三步并作两步,重重踏在严三身上,径直穿入门里。…。
一入房屋,他便见到一名身高九尺的大汉正赤裸着上半身,下体狰狞的玩意儿如同小铁杵一般将麻裤顶起,脸上尽是狰狞与猥亵之色,因为过于魁梧,在这屋内他不得不佝偻着身子。
在大汉的对面,一名少女正手持短刀缩在墙角,做着无畏且无谓的抵抗。
少女的肌肤白皙滑嫩,即使身着粗麻衣也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眉心那一点殷红更是给她增添了许多姿色,若非年纪太小,身体还未完全发育,甚至就连陈少白前两日遇到的陈家二小姐也比之不及。
这二人自然只能是熊英杰和苗语琴了。
在陈少白进门的瞬间,熊英杰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鼻翼。
“血!人的血!”
他瞳孔微微收缩,立即左撤一步,身子将供奉桌和香炉蹭翻,让自己可以在这狭小屋子里拥有更多的活动空间,同时也巧妙地避免自己落入被两人夹击的局面。
从这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这熊英杰能够在这小村落里呼风唤雨震慑一方,也是有他独到之处的。
这些反应全都被陈少白看在眼中,但他只是一瞥之后就不再将目光击中在熊英杰身上,而是缓步走到墙角,温声细语地对少女问道:“小苗,没事?”
听到他这话,原本手持短刀的少女脸上那坚毅之色如同春阳滑雪般消融,想要说些什么,张嘴却失声,点点晶莹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憋着小嘴忍了半响,最终还是没能将泪水留在眼眶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哭如同闸门一般,一旦开启便再也难以遏制,少女扑在陈少白怀中,对陈少白身上汗水血水混杂的怪味充鼻不闻,只觉前所未有的心安。
陈少白沉默不语,眼神平静淡漠,却透着一股骇人的煞气。
半刻钟后,少女渐渐停止了抽泣,想到自己与未婚夫虽相处多年,却也从未做过如此亲密的动作,娇弱柔软的身子在对方怀中忽然僵硬起来。
感受到怀中佳人的变化,陈少白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伸出两根手指在苗语琴鬓角的发线滑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