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衣打量着他的神色,哂道:“你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练气中期。想不想谋那个派衣执的缺儿?那是我的正管,一句话的事情!”
李默眯了眯眼,终于听明白了。这女人应该在图谋自己什么。只是她从前不是个极冷清的人吗?怎么从景罗妖穴回来突然变了样子?难道是那次险死之危……让她做出了改变?
派衣执事的位子绝对不能要!
如果要了,他就真在自己脸上刻下“我是凶手”四个大字了。
以双吴在辉伟宗内的威势,都不用确定,只要认为他有巨大的嫌疑就足够用出雷霆手段了!
原封又如何?还不是被生擒了!
白雪衣半步筑基又如何,还不是差点陨落!
他轻咳一声,道:“那个……不急!”
白雪衣似早料到他会这样回答。满意地点了点下巴,随手扔过去两个玉牌道:“我降入外门独占了两处洞府。其中之一空着,你若想去那里‘纳凉’,红色的那把就是钥匙,上面有号牌的。”
又示意绿色的玉牌道:“那是我这处洞府的钥匙,你若喜欢这里,也可自行过来。只是……尽量不要用到这个!”
李默扫了一眼脚边的玉牌,发现眼前这位连后路都给自己准备好了。所谓狡兔三窟,大抵如此。
他沉吟片刻道:“你……要我做什么?”
白雪衣恢复闭目盘膝状,道:“什么也不需要!”
李默狐疑地捡起玉牌,又重重看了她两眼,这才转身离开。
他刚出洞府,白雪衣卧房墙边的幕布无风自动,显现个高大英伟的男子来。长发及地,挺立如松,目光如刀,不是黄崇明又是何人?
瞪着李默离开的方向,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雪亮。背手而立道:“这小子……我有印像!你举荐的人果然有些……门道!”
白雪衣哂道:“这小子确实满身都是古怪!感觉他不像那些老鼠般藏头藏尾的西人党,但他这次还敢回来,绝对会比那些西人党还扎眼!”
黄崇明点头,道:“正是如此。哪需要他做什么。只要他立在外门,就足够吸引双吴的目光了。只希望,他能多挺一段时间……双吴都盯着我手下的几只大小猫,实在太难受了些。”
白雪衣抿嘴而笑,道:“他已经突破练气中期了,实力可谓大进。又不像是个吃算计的,小吴不拿出玉面虎那批人,得有一阵子鸡飞狗跳了。”
黄崇明道:“只是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
白雪衣目光微闪:“西人党?东华道下来的暗探?总之和普通的外门弟子不一样就是了!”
黄崇明没回头,却仿佛看到了她眼神的变化,冷笑道:“你为什么找上我合作?”
白雪衣的眼中微显落寞,道:“除了你,还能找谁?阖派上下,就没一个可相信的。哥哥若劝不回,我也总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妖乃异族,你虽为神魔,但总还勉强算是个人!”
黄崇明似早知如此般,哼声道:“算你识相,只是话太难听了些。西人党确实不是能成事的,万年前的大战过去太久,人族早忘了当初是怎么胜的!妖族大势已成,想在未来的倾天之战脱身……努力修行!筑基,是远远不够的!”
白雪衣的目光依旧在闪动,道:“你会不会出手帮一帮那个李默?”
黄崇明诧异地转头,扬眉道:“怎么,他是你相好?”…。
白雪衣垂首,嘴角弯了弯道:“原来你们神魔也懂什么是相好……我如此提议,只是觉得你帮他一把,他或许会在双吴那里坚持得久一些罢了。”
黄崇明目光如刀,蹙眉道:“人世情欲都是乱心之源……咳,不说没用的了。我是帮不了那小子的。他若死了,你想办法找人再给双吴添点麻烦,我需要时间!”
说罢转身便走,身影又渐渐变得淡薄透明。
白雪衣怔怔道:“事态已经严峻到这等程度了吗?”
黄崇明的声音幽幽传来:“那你以为呢?若非有我在这里镇着金蝉妖族的一甘高手,辉伟宗,早和那几家一般了……”
……
李默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直接将胡嘉放了出来。
胡嘉看看太阳,道:“我得准备午饭了。”说罢便向厨房走去。
李默悄声道:“你不想知道我这次去的结果?”
胡嘉转身,红着脸,用勾魂摄魄的眸子狠瞪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了,反正什么都靠你的!”
李默顿觉责任重大,男人的成就感更是充塞在心间。
胡城已经认了别人当爹,这种事情还是先别和胡嘉说的好。两姐弟相依为命,甚至曾经还长姐如母过。
现在弟弟几年没回家,不声不响就给自己弄个爹出来,甚至连道侣都有了。这胡嘉会如何去想……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先瞒着,等有机会自己找那个袁菲菲探听清楚清况再说。最好,是让那小子亲自向他姐姐说明一切。
……
太阳渐渐落山,辉伟山麓由晚霞披上的红纱一点点收拢,渐渐被无边的黑暗笼罩起来。
林中寂静,尤其各级有差的房舍相距都有一定的距离。守在自己的小屋里,是真真切切宁静温馨的二人世界。
窗帘紧拉,油灯明亮。胡嘉对着灯火,正一针针向白色内衣上绣着淡雅的梅花。
这件内衣其实都是她买回料子新手缝制的,内衣的主人则是李默。
夫人绣花,他在一边探头探脑,惊奇得差点儿没把眼睛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