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也拿了一瓶,饮下一口面色一板,喝道:“都进来吧,我入定多久了?”
王牙皇和池牢飞产肩走入血刀宫,分立在李默身后两侧。王牙皇沉声道:“大人入定十天了。”
“这么久了?”李默抓起两瓶酒,分别丢给二人道:“东华道和界山城,该走的都走了?”
“都走了。大化弥天谷八天前被破。”王牙皇接了酒,先灌了一口才振奋精神说道:“据可靠消息,界山城八天前就布置出了四十二处聚灵大阵,凝炼收集宇航灵石。明天上午六时左右,将会有第一班遁虚无飞行器降落。”
“明早,好快!”李默愣了愣,才问道:“能不能打听到,这一班的遁虚无灵器有没有座位?”
黄崇明端着酒瓶喷笑,抹着嘴角道:“我想我说过,虚引只认核晶!”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默拍拍头,却是开始时想岔了。他一开始以为是只要拿出核晶买到座位,他们不会管你是张三李四。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只要有核晶,就算你是张三李四也会帮你把事情办了。
池牢飞抓着酒瓶没敢喝。躬身道:“五天前那处渔镇来了个人,直言要面见教主。”
李默闭目感应了片刻,就见血刀峰底的水门边站着个满身灰土,须发尽白的老头子。正好奇地盯着水门前方的几个女孩子看。
那几个坑爹的白莲教女弟子不知从哪里拐来一大队,几十只近一米高的胖企鹅,正领着它们走出水门,来到冰雪中放风。通俗点儿说就是在溜企鹅。
识海之中的洞察之眼睁开,重瞳中各显化出一尊白发老头的倒影。去伪存真,逐渐化成了一个面孔方正,浓眉大眼的汉子。
“原来是地降王,你上来吧!”李默叹口气道。声音在血峰底滚滚荡荡,正在玩雪的百十个女孩子都好奇地抬起头,看向水门边的老者。
郑恪宁干脆解了伪装之术。遁光一起,瞬时便出现在了血刀宫门前。
“我的钟!”
白雪衣抱着只花花绿绿的大公鸡跳出练功室,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郑恪宁的腰间。大公鸡哪受得了北极的酷寒。马上咳嗽起来,估计已经感冒了。
“李夫人!”
郑恪宁被她瞪得尴尬无比,拱手问好后紧忙从自己腰间摘下一口小钟,远远抛了过来。
小钟离开他的掌握便飘到了白雪衣的腰间自行挂好。穿着红肚兜,胖嘟嘟的小女童飘飞出来一头扎进白雪衣的怀里。感冒的大公鸡刚被白雪衣送回练功室,正好抱起女童。就见她小脸腊黄,显然受了重伤。
郑恪宁已经走到李默和黄崇明身边,先大礼向黄崇明问好。这才席地盘坐,抓过一瓶酒猛灌了两口。可能是喝得急了,连声呛咳得脸红脖子粗。他的嘴唇惨白,看样子也受了极重的伤。
向李默歉然一笑,道:“恪臧逃入星海了,呵,自己操控的遁虚无灵器。他临走让我向你道歉,把定国钟用坏了。可能没个百十年都无法恢复过来。”
现在大金都亡了。自然再没了什么皇帝王爷。
李默挥手让白雪衣回归练功室,先回头道:“你二人通知下去,各部各堂人等午夜前必须回到通天河玉带中。我明早离开。”
王牙皇和池牢飞躬身应是,齐齐退去。
定国钟的恢复,对李默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他转向郑恪宁,先谢了送……还定国钟之情。然后道:“恪臧这是何必。他不知我在北极吗?实在不行,完全可以过来找我呀。”
郑恪宁苦笑不言。只是喝酒。郑恪臧有郑恪臧的骄傲,估计如果他闯星海不死。以后就和海神星刚上了。不重建大金,哪还有颜面见什么熟人?
李默大概也想明白了其中因果。暗叹口气问道:“郑道友又要何去何从?跟我一起走吗?”
郑恪宁缓缓摇头道:“有一分可能,我也想留在海神星。相信恪恪臧会回来的,我等他。”
黄崇明瞄了眼李默,主动开口道:“陪着我吧。我化神前是不会离开海神星的。有我在,想来也没人敢过来找你。”
郑恪宁可不领情,暗抹汗道:“还是算了。以我的道行,低调一些,也不见得就会被妖族翻出来。”
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认为和无情无义的血刀神魔混在一起说不定哪天人家一个不爽就把他砍了。
李默不便说破,只道:“郑道友信我,就先留在北极吧。黄道友肯定会把你……当人看的。”
郑恪臧愣了愣,似乎没意料到他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保证。然后诧异地看向黄崇明,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我……就叨扰血刀宫主些日子了。”
他也实在是无处可去了。在北极停留,尽量离着眼前这位血刀神魔远一些且减少见面次数,似乎也不会太危险。
三人一个冷到骨子里,一个刚刚大败而国破家亡,最后一个的心情也不太好。结果很快演变成喝闷酒的局面。
黄金香桃蜜酒可是价值高昂的好东西,却被三人当水一样,一天内断断续续灌下去几十瓶。
修士如果不想醉,总是可以保持清醒的。所以李默和黄崇明都没有醉,但也淡不上清醒。两人似有默契,都沉迷在那种似醒非醒的迷茫之中。
……
血刀峰的所在并非极点。当太阳围着地平线绕了一圈后,郑恪宁终于仰天栽倒,醉死了过去。
李默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血刀宫的窗口处。冷风呼啸,北极的天竟也是凄惶的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