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腰子脸和小窝瓜脸估计是早对这样的言辞免疫了,还梗着脖子斜着眼四下不屑地乱扫,一副不服就过踹爷,只要踹不死爷,爷就永远是好汉的架式。
李默也没想到酒会一事这么快就传遍,脸色愈发地黑了。当初种下的虽是生死因果,但也并非无解。只需要魏宾低头服软也不是就没了转圜的余地。
现在他已经被挤到了墙角,越发不能退步了。要么魏宾服软认栽,要么了结生死因果,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看似李默虽被挤兑到了墙角,但挟笼清一役威势而来,自然是占有上风的。如果他一步不退,生死因果就会始终笼罩在魏宾乃至虎皮长春道的上方,现在只是生死和面子二选一罢了。
两个小道士显然也明白这点,不时用极快的速度扫过来一眼,看李默走了没有。以虎皮长春道这等破落户的心气,当然不是想让李默放了他们。而是期望李默认清虎皮长春道担最好也像曾经某些时刻一样,别和他们这些没脸没皮的一般见识了。
李默心底暗骂,直接就把虎皮长春道全派上下给定义了。如果这一派都是这么惫懒的作派,有出息就见鬼了。能有几个人达到化神境界,多半是靠上佳的传承撑着,估计道行就没一个够看的。
他这可不是瞎说,而是常识。修行之路逆天而行。你心里拐几百道弯。天道大道可不会拐弯。或许就如逆风行船,有曲进一说,拐弯证道也不是不可能。但肯定要走更多的路,也给了天道更多的伐戮机会。
四大劫有如钢刀临头,哪会给你那么多时间避实就虚,徐徐而进?
宁在直中取,不在取中求。胸中若无一往无前的刚烈不屈,在天道磨灭下留存的生机难免要下降几成。
就像衣轻裘那般的绝代天骄,不是不知道自己硬飞升九死一生,而是在任何的威胁下都不会低头服软。
相似的情况还有现在的大宇宙级天才们。也就是那些个衣轻裘的接班人。如天女、太阳神、釉红、白虹鲸王一流。谁能让他们低头?谁能压弯他们的膝盖?
像这样天骄人物,估计从没有想过屈服的事情。他们的脸皮尊严,也和道心紧紧相连。无论是对人劫还是天劫乃至道劫,都不可能打弯他们的脊梁。对于他们来说。一次的屈服,道心都有可能崩溃,陷入万动不复的境地。
普通的修士或许没有他们那样雄厚的背景,但凡想有点前途的,胸中都不可能不蕴有无坚不摧的锐意。
深吸了口气,又瞄了眼小猪腰子脸,李默沉声道:“这位守门的小道士,你也看到了,魏宾糟践我面皮的事情已经人所共知了,不把事情解决了我哪好意思离开?”
见小道士竖起了耳朵看过来。他飞过去个意味深长的眼刀,舔着嘴唇道:“这样吧,我分析虎皮顶多还能守一两个月。总之我也不忙,就先去航路上等着。如果长春道船过,我再‘请’魏道友出来把道理说明白了。”
小道士终于被他说得缩了脖子。李默的威胁也正是那些不停送礼的各家害怕的。如果这厮真的守在航路层,干脆就将看不爽的遁虚无灵器来一艘砸碎一艘,甚至只是挡住去路,那事情就大条了。
可不是哪一艘遁虚无灵器都有个船王来驾驭,无论多强的修士拦路都走得掉!眼下妖兵围星,想来趁火打劫的素质都不欠缺。一个不好。所有人都得成为妖族的俘虏。
为了强调自己确实要长驻虎皮,李默很干脆地转身便走,仰头望天喃喃道:“唉,本来想马上去美人海的,看来计划又要变一变了……”
猪妖子脸小道士见他貌似真要走了。哪敢赌其中的真假。连忙抬手叫道:“哎,李前辈且慢!”
李默背着手转身。挑眉道:“小道士还有何事?”
小道士眼珠转着,脸上堆起难看的笑容道:“前辈先慢行。我回去再看一眼,或许魏长老出关了也说不定。”
说完向另一边的小窝瓜脸道士打了个眼色,二人一起撒脚如飞,钻进了山门之中。
李默没打算等太久,黑着脸靠着街边的一株大树一脸不耐烦地站着。见应该是打不起来了,很多修士都壮着胆子围了过来,兴致勃勃地盯着白玉桥,猜测事儿主多长时间才会出来。
也没让众人等太久。很快,一位头发胡子都雪一样白,背驼成九十度角的老头推搡着魏宾走上了白玉桥。
魏宾看模样还有些磨不开面子,屡屡想要表现出化神高手的威严,却被身后老者毫不留情面的飞脚直踹而打回原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李默的面前站定,先互相打量了一番。魏宾也是小老头,紧绷着脸盯着李默,一言不发,下巴上的几根胡子在微风中苍凉地起伏。
白发老头先对李默笑笑,抱拳道:“我这侄儿胸无大志,惯常自以为是。有得罪道友的地方,我们这里给您赔罪了!”
说话间一躬到底,还极力扯动魏宾的袖子。魏宾咬了咬牙,不得不低头,也躬身大礼,憋着嗓子道:“是我当初被猪油蒙了心智,不知天高地厚地触怒了李道友,种下生死因果。现今知错,此身便任由道友处置了!”
两个老头躬身不起,等着李默发话。周围不下上千号的围观群众,都齐刷刷看向李默。
李默眯了眯眼睛,对这番不够“诚意”的道歉不以为然。依旧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只作未曾听见。
上千双眼睛马上齐刷刷转向,又看向两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