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坚持!”
“爸,你别再骗我了。你说等有时间,可等了多久了?你什么时候有过时间。你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快死的妈身上。爸,妈为了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只是生了我吗?她为了救你卖血卖肾还卖了……”
话语哽在那里,向来口快直言的saly也有难以启齿的时候。深深的同情感涌来,她如此孤单地站在那里,走来走去的人群似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过去安慰一下她吧,温尔雅还在犹豫,saly已经大吼一声挂了电话。
“你太过份了,我们断绝父女关系!”
走动的人群因她这样的大声而纷纷侧头,她无所谓般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并在旁侧的洗手间里冲起脸来。
温尔雅慢慢地走进去,洗完脸的saly推一把她,直接走了过去。
她显然没有认出自己。
“saly。”
她细细地呼唤着,saly已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跟到一间病房外,她终于见到了saly的母亲。一个瘦弱到只剩下骨头的女人,面色发白,白得跟死人没有区别。她戴着口罩,身上插满了管子,在看到saly进去后,勉强睁开了眼睛。
那眼里,充满着期盼。
“妈,你放心,爸说了,马上就会来看你的。”saly故作自然,用欢快的语调说出谎言,刚刚的悲伤一扫而光。
女人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笑,看向门口,温尔雅紧张地退了回去。
“妈,没那么快的,路远这个点还塞车,你休息一会儿吧,等下爸来了我叫你。”
女人看起来十分疲累,连睁眼这样的事做起来都费力极了。她听话地闭上了眼,很快变得如真正的死人一般,无声无息,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细心地为母亲盖好被子,温尔雅看到她不停地抹着眼睛。
“saly。”终于忍不住,她叫了出来。
saly抬起头,露出一张眼泪汪汪的脸。她倔强地抹一抹,走了出来。
“尔雅,是你。”
鼻音浓重,带了哭腔,却倔强地抱胸抬头,不想让温尔雅看到自己的软弱。
“你妈?”
她小声地问,生怕惊动到里面的人,更怕惊住自己的心。
“嗯,看到了吧,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甩甩手,故作无所谓。
“我刚刚听了……你的电话……你爸爸他……”
不愿意再讲下去,那个事实一旦撕开,会带来多大的伤害。saly有一丝惊讶,既而接过话头。“是的,他不会来。”
“可你妈……看样子拖不起了……”
“你看到了吧,是的,她拖不起了!”
眼泪终于全部流了下来,她真正发发泄起来,跑到走廊尽头,重重地捶打墙壁。
“saly,别这样。”
拉拉她的臂,真想好好地抱抱她,给她以力量。
saly转过头,丝毫不顾手上的疼痛。她哭了,哭得全身都在抖。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妈为了他卖了血,还卖了一个肾,后来甚至放弃自尊去夜总会……就是为了救他!他当年病到要死的时候,我妈是这样对他的。可他,可他……”
她无尽地控诉着自己的父亲,温尔雅终于忍不住抱上了她。
“saly,别怕,我和你在一起,我帮你!”
哭够了的saly终于抹去了最后一滴泪。“尔雅,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嗯。”她还能拒绝吗?
回身将妈妈送回家,跟妹妹交待一阵,温尔雅如约与saly相见,跟着她走进一家五星级酒店。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他!”
换了一身辣妹装,在浓妆的掩盖下,saly看起来精神而妩媚。
她踏着高跟长靴,窄小的裙摆刚刚没过臀部,只要微一动作就会泄露惷光。
细长的腿迈动起来,拉着温尔雅往最里的餐饮部走去。
“请问小姐,李朝野先生在哪间房?这个死鬼,叫人家来也不说清楚地方。”
她完全变了一个样,招手弄姿,就像夜店里的应召女郎。
前台的小姐丝毫不怀疑,只向两人递过鄙夷的眼神,指一指右侧,道:“那边第五间。”
“哦,谢谢哟。”
甜腻腻地道一声,她已拉上了温尔雅的手朝那个方向移近。
“saly,你这个样子来找你爸不妥吧。”
温尔雅有丝不安。
“到了!”
saly顾不得回答她的话,大手一推,将房门打开。
里面的几个人同时回头,李朝野在看到saly后迅速推开了身上的一个女人。
“你怎么来了?”
“哟,这么热闹呀。”saly眨眨眼,看看他旁边的女人,夸张地道,“爸,你这是什么眼光呀,这么老的女人都要?这个比visa差远了,比你家太太也差了许多吧。”
“你……”李朝野尴尬地看看对面,顺着他的目光,温尔雅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北沉!
打她一露面,北沉的目光就未离开过,沉冷的眼里涌火红的怒气,盯紧了她似要将她活活烧死。只是,当事人一直未觉。
她抿唇握紧小手,想要退出去。saly却拉住了她,扫眼在北沉身上。
“哟,这不是我最喜欢的北大总裁吗?爸,你可真有心,终于帮我把他给叫来了,谢谢啊。”
说着,她直接跳上了北沉膝头。
北沉原本要推开的手最终落在她的腰上,以挑衅的目光看向温尔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