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清心死了,她就会连手中唯一的王牌都没有。当然,她也在怕,怕温尔雅改变了主意,不再想离去,而是想在这段日子里取代她的位置,让清心接受自己。
她该怎么办?杜冰冰捂紧脸,只能一口一口地灌着酒。她后悔起来,后悔自己没能在那天接下温尔雅的协议,那样的话,她至少还可以胁迫到温尔雅。
现在,她手上什么也没有,如果温尔雅要进入北家,她只能拱手相让。
电话咝咝地响着,她响触到了地雷一般,将其迅速掏出,丢得远远的。她不敢接,生怕是北沉或是他委托的律师,要跟她谈离婚的事。
打电话的人很固执,一直打着,已经响了几多遍。她移过身体,艰难地将手机拾起,吁一口气,才敢看屏幕。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国际电话,她按下了接听键。
“喂,冰冰吗?”
是妈妈。
杜冰冰抹掉了眼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平静地接下了电话。
“妈,是我,有事吗?”
“你过得还好吧,北沉对你好吗?”
“好。”她的心痛得几乎要裂掉,却还要假意地说好。她不能让父母知道,她的倔强和好强终于为自己带来了报应,这六七年时间里,她从来都用谎话来欺骗父母,让他们觉得,她一直生活得很幸福。
“北沉对我好着呢,怕我一个人在家无聊,还说要带我去公司管理业务,你们知道的啦,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心甘情愿地为他每天做中饭送到公司去,我们一起吃。”
“哟,真是太好了。看到你们幸福,我和你爸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你不知道吧,我们这里好多女孩子都被老公甩了,可凄惨了,更没脸见人呀。他们不知道有多么羡慕我和你爸呢,有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女婿,你看,这些年投资沉海集团,我们可没少挣钱呢。”
“哦。”
她干涩地发出声音,却不要装出一副笑脸,以期不要被母亲听出不对劲。
“你不知道吧,他们都说你好命,而且有好几个大老板都提出要跟我们合作,就只是因为北沉是我们的女婿呢,他们说信得过呢。”
杜母滔滔不绝好一阵,才转移了话题。“冰冰呀,这么些年了,你为了清心好连孩子都不要,这可不行哟,那孩子怎么说也是别人的,你可要快点想办法怀了孩子哟。”
“嗯,我们已经在考虑了,妈,你放心吧。”她强撑起自己,发出很开心的声音,脸上却已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和北沉在一起,她极大地满足了虚荣心,并给家人带来了无尽的利益,他就像毒,让人无法推开。
“好啦,什么时候有了就给妈妈打个电话,那些人呀,不知道会怎么羡慕我们呢。”
“嗯。”胡乱地应付了一阵,她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捂紧脸,身体无力地滑下,一直滑到了地上,挨着冰冷的地面,她无声地哭了起来,直哭得昏天暗地。
北沉经过思考,最终打通了杜冰冰的电话。
“回来吧,我们需要谈一谈。”
杜冰冰握紧了电话,被他冷淡如陌生人一般的话语重重地刺痛了神经。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清心需要你。”
“……”杜冰冰犹豫了好久,最终拒绝。
她挂思了电话,将手机重重地甩向角落。清心需要她,她需要的那个人,却为什么从来都对她这般冷血?
温尔雅就在北沉的身侧,她看到北沉神色凝重地挂了电话,就知道事情没有谈好。
“你应该答应我,向杜冰冰保证,你不会跟她离婚,我求求你了。”
北沉挺直了脊背,他仍然坚持。
“北沉,你这样会害死清心的!”温尔雅的话起到了作用,他望向闭紧的房门,因为见不到杜冰冰,清心的病情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转。
现在,她不仅发着高烧,而且已经陷入了昏迷,却仍执著地呼唤着“妈妈”。
温尔雅的心在滴血,他北沉的心也不曾好过过。
为了清心,他接受了最讨厌的女人,现在,要再一次为了她,放弃温尔雅,接受杜冰冰吗?他做不到。
奶娘抹着眼泪从清心的房里出来。“总裁,温小姐,你们快想想办法吧,清心小姐一直都醒不过来,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
“北沉!”温尔雅拉住他的袖口,满是祈求,“就算我求你,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不能没有清心,不能没有,我求你,我求你!”
北沉僵硬的身体在她的摇动下被动地晃动几次,他最手咬紧了牙,将她推开,头也不回地离去。
“北沉……”
呼声响起,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扣扣的门声响起,杜冰冰歪歪身子,打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后,一脸惊讶。“怎么会是你?”
北沉,他站在她的门外,表情凝重。
他来做什么?杜冰冰害怕地拉紧了门,不敢将北沉放入。
“我们谈谈吧。”
北沉连抬眼看她的心情都没有,直接走入内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这么渴望北太太这个身份?”
他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轻易地迷住了她。杜冰冰发现,随着时光的流逝,北沉愈加迷人,愈加成熟,愈加让人难以移开眼。
北太太,这个身份代表的不仅仅是个身份,更是他们家庭的荣耀,还有父母生意的兴隆,以及她被人仰视的目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