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与势的爆满,神和念的喷涌。
世间第一大剑豪的豪言,世间第一大剑豪的宣誓,谁人敢质疑,谁人敢质疑?
他说他要一直在天下第一的位置,他就一定会一直在天下第一的位置。
不需要证明,因为他本身就是一种证明!
李尧的眼泪流了下来,脸上却绽开了笑容,看着楚狂生呵呵地笑着。
“老头原来你真不是个坏人。”
楚狂生把视线转向了李尧,脸上再无刚才无人敢直视的豪气干云,有的是让人看不明的一种莫名的情绪。
“那个家伙是这样说我的?”
很莫名其妙,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懂,李尧却听懂了,笑着说道:“那个恶劣的老头从来不跟我说外面的事情。我一问他,他总要骂我打我,摆着一副历沧桑看破红尘的死样,说什么世事皆浮云,来也罢,走也罢。欠揍极了。不也是一喝酒就要喝个不停还要唠唠叨叨个不停的死酒鬼?”
“呵呵……”
闻言,楚狂生竟然笑了起来,他那张明显太久没有笑过的脸,笑起来比阿飞还难看,满脸的皱纹在这一刻清晰可见,大概是因为老了吧?
李尧也跟着笑。
“他怎么就收了你这样一个徒弟?想来他这些年给你气得不少吧?呵呵……”
“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被我气到?动不动就罚我做这做那,搞得我整天心惊动魄的,一年连一次觉都睡不安稳。每次看着我这又是伤那又是伤地回去,他不要笑得太猖狂,简直就一个老不死的,看见别人比他过得惨就比什么都高兴。”
李尧当然不会给那个老家伙说什么好话,,那个老家伙也绝没想过自己这个徒弟会给他说什么好话。
一老一少简直就是一对活宝。
“呵呵……”
闻言,楚狂生笑得有点忘乎所以了,身上再无一点世间第一的气势,成了街边为了赢了人家一局棋而得意洋洋的糟老头。
笑着笑着,楚狂生的笑声慢慢地便得低沉了许多,眼睛看向已经露出来的月亮,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那张视天下若无物的脸上竟出现了淡淡的悲伤,声音颤颤巍巍的,“他……他过得还好吧?”
道一声“安好”太不容易。
大概这里面又会有一个很长很深沉听到都要落泪的故事吧?
李尧微微失神。
那看似淡淡的悲伤太过于沉重。
不管承认不承认,世间第一大剑豪的一个微微的蹙眉真都要比百万大军泣血还要悲壮。
转而,李尧又笑了,“那个老头要不好,这世界怕没人能好了。”
不是装十三的故作轻松,不是演城府的故作深沉,是带着微笑的怀念。
楚狂生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似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对着李尧说道:“如此……甚好……见到他替我问声好,说……说我没有……怪他……从没有怪他。”
话完,楚狂生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不带动一丝风声。
……
雨已经完全停了,连一滴雨珠都没有再落,月光明亮,要不是地上树上还有着明显的水迹,吹来的风里带着一股潮湿,大概很难想象刚刚下过一场倾盘大雨。
满城都成了废墟一般,房子崩塌的崩塌碎裂的碎裂的,街道再难找到一条是完整的。李尧所在的院子,更早已不是院子,连一块完整的砖瓦都已不再。
看着断垣残璧,身为当事人的李尧却没有太多的伤感。
世上的灾难何其多?人生会遇到的苦难又何尝少过?能笑对人生,何不笑对人生?过去的悲惨,已经过去,又何须去多想?
“呵呵……想不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子,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吃到饭?”
或许是没心没肺吧,李尧确实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大战,就连身上还带着的疼痛几乎都要忘记了,却又奇怪地没有忘记吃,摸着肚子想起了明天的早饭。.
大概这便是吃货吧?
小晴有点生气,瞪了眼李尧,却又忍不住被李尧这个时候的表现逗笑了。
躺在地上泪痕还没有干的阿飞,也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三人这一笑,似是一切便已过去,似是困难尽头的欢乐已经到来。
只是……只是他们或许都已忽视了一个人。
婉红还在这里,手里握着亮晃晃的匕首的婉红一直都在这里。
……
一个深陷爱情的人最在乎的只会是她的爱人,管你是世间第一大剑豪,管你世间第一大剑豪做了什么。
震惊当然有,震惊过后,婉红想的更多的却不是楚狂生不是被楚狂生一袖挥走的自己的同门师兄陆机,而是李尧。
她不会想世间第一大剑豪隐匿突然出现代表着什么,她只会想李尧怎么和楚狂生认识了?楚狂生怎么会对李尧这么好?楚狂生对李尧这么好,李尧会不会就水涨船高,会不会就成为大英雄?他成为大英雄是不是就会过得很好?自己先前的那些计划,是不是就要泡汤了?他是不是就会一直都好下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调戏别的女人?
很奇怪的思维,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见李尧悲惨,婉红会心痛会忍不住去可怜他,看见李尧过得好,婉红又会心生憎恨。
匕首在手,婉红只想一匕首捅进李尧的心脏,让他鲜血直流。
婉红这样想着,她便这样做了!
谁也没有想起竟然还有婉红这个人存在。
没有想起就不会有防备。
匕首刺了过来,索命的匕首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