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带血走来,原本对他们不屑一顾,甚至可以说是嘲讽鄙视的外圈人们望着他们的眼神却几乎可以用狂热来形容了,那种憧憬于强大力量的目光,那种比迷恋更加深刻的目光,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渴望着变强总裁的七日索情。不管是小孩,青年,还是老人。
卓斫脸色不变,恶战了整整三天三夜,他除了看起来有些疲惫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他的怀里是那个正在酣睡的王子殿下,他看起来体力似乎有些透支了,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里丢弃席里维斯。
他终于还是开始学会承担责任。
这个世界就是他的责任。
这个世界里存在的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尼克勒斯!”
在他倒下的最后一秒,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大叫声。
那个大嗓门,那种叫名字的语调,那种声音的起伏,真熟悉啊。
模模糊糊间,卓斫觉得他的灵魂似乎已经离开了这个身体,他默然的看着自己的肉身就算是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也还是把席里维斯拖在了自己身上,免受了他倒在地上的痛苦。他看着霍尔小心翼翼的叫着他的名字,看着穿着章西军服的卫兵们包围了他们,看着霍尔蹲下.身子,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卓斫分明看到有什么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滑过,滴落到他的肉身脸上。
痒痒的感觉,灼人的温度。
卓斫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光洁一片。
他们被带到了周围一个相对安全干净的农家里。
女主人出乎意料竟然是个非常温柔婉约的女性,在这样残酷的环境下,这个女人依然拥有着温暖人心的笑容。
她是个寡妇,在收到了兵卫们的求助后,第一时间帮助了他们。
卓斫醒来后已经是半夜了,他推开房门,发出“吱呀”清脆的声响。
红发的青年敏锐的向后首望去。
“你醒过来了啊?”然后下一秒,他就露出了笑脸。
“霍尔。”卓斫嗯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叫着对方的名字。
大概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了的缘故,他竟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的疼。
“你先喝口水。”
将手中的骨杯递过去,霍尔复又道,“你也别介意,毕竟是外面的,没有那么特殊的待遇。”
“不,已经很特殊了。”
卓斫笑起来,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霍尔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少年的原因便是他从不过分的要求以及坚定的信念,体贴的性格。
“这可真不算什么,你过的还好么?”
听到朋友这样随意的问话,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卓斫也坐在石凳上,“我杀了人,我告诉自己这是对的,这是在拯救他们,可是我却看着席里维斯做出了那些残忍的事情,那也是错误,可我没有抗击,诺拉斯当时也是手无寸铁,可我没有给予帮助。我是个帮凶,是个刽子手,我不配当一个骑士,也没有资格握住自己手中的剑。”他的声音是如此平静,平静的让人心生怜意,这是他对自己逝去的天真最后的哀悼。
他坐在那里,等待着霍尔最后的宣判。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你没有错。”然而,霍尔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去抗击的,我们是骑士,可我们不是圣人,我们只是做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而不是逼迫自己坐不能做的事情。帮助手无寸铁的敌人就是在毁掉你自己,这种时候,你必须暂时忘去你的正义。无论何时,你都应该记住,你所有的正义都是建立在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如果你是逢利斯的人,那我们现在的抵抗就是错误,就该毁灭。”
“你终于有了自己的意愿,我很高兴,尼克勒斯,你会成为最出色的骑士。”
他的眼里浮现的的确只有欣慰。
这一刻,卓斫觉得自己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你总是能点醒我。”他几乎笑弯了腰,似乎这一刻才醒悟过来。
“说起来,拉克西米有要你带什么话给我们么?”
在自己心里郁结排尽之后,他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那位许久不见的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啊嗯,她要我带一句话给你‘小子,我可没允许你死!’。”霍尔模仿着金发的女王惯常的语调。
下一秒,两人一起大笑出声。她果然还是一如既然的别扭。
“霍尔,我总觉得……”卓斫看着他,眼带笑意。
“嗯?”红发的青年奇怪的应了一声。
“只要你在,我就永远也不会迷失。”他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力量,一种让人能够轻易脸红的暧昧。
卓斫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在他深沉的目光下,霍尔不着痕迹的红了红耳根。
“你在说什么傻话。身为师长教导弟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为了掩盖这种突如其来的羞涩,霍尔大声叫道。“你要是迷失了,我可是会揍死你的,小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
卓斫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打破了一个界限。
“知道就好。”霍尔冷哼一声。
两人似乎完全没发现相处的模式已经完全调换了过来。
坐在一起,他们的话题终于正常起来。
逢利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兵显然是有原因的,他们刚刚到,逢利斯的军需官就带着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