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弦的侧脸在余晖下映衬着极是好看的,他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否则也不会引的傲慢的陆九霄春心萌动,一片真心皆付之于他船长偏头痛。
“暂时你便居几日在太子……明秀宫吧,毕竟你是被他以婚令前夕为借口招过来的,若是这般回去,恐惹闲话。”
似是猜到了卓斫心中所疑,陆弦先一步淡淡的开口解释,他的声音里无甚温度,这次他会来便已是出乎意料了,这个把规矩看的比命更重要的楚王竟然会为了他违背规矩。
“你帮的……到底是我还是陆祚?”
卓斫自恃对自己笔下的人物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就算陆弦的确对陆九霄有几分感情,但他当年既是可以为了清规戒律将陆九霄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甚至是用他的爱来做挡箭牌,从这场断袖之疑中完全洗清出去。
这个男人,绝不是会因为陆九霄而这般帮他的!那么,便也只有一个理由了……
陆弦默不作答。
“我可真没想到,冷面铁心的楚王竟然是一个一心关心弟弟,甚至甘愿被误会的好哥哥。”
卓斫微勾嘴角,似笑非笑。
刚才那一段时间,已经足够他稍稍喘口气,恢复点体力了,只不过身体还是虚脱的很。
“你变了很多。”
卓斫看他很一阵不言不语,完全没料到他冷不丁竟然这么来了一句。
他心里暗叫糟糕,面上却依然是一副从容淡然之色,神采fēng_liú,他垂下眼睑,仿佛是要笑趴下了,“陆弦啊陆弦,你以为你了解我多少?你以为,”他凑上脑袋,却是嗤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到了。”
陆弦一时冷了脸色,却也是按捺住了,直到一路通顺无阻的到了明秀宫,他才出了声。
卓斫本来还想给他指通往内室的路的,可没想,这家伙竟是比他还熟悉,每一个放置小心的机关都一清二楚,每一个名贵瓷器摆放的地方也略同一二,甚至连他写的被陆九霄认为最重要的外室通向内室的最近暗道都十分熟悉。
一时,卓斫也是默不作声了。
将卓斫放在软榻上,“后宫里多是七弟的妃嫔,若是无事,二哥还是少走动的好。”
他提点了一句,只是不知究竟是为了谁了。
“无论如何,这次是我欠了你人情。”
卓斫平躺在床上,一双晶亮的黑眸直直的盯着陆弦,他从来都是有恩必还之人。
“不必了。”陆弦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你我并无多大关系。”
卓斫看着那人背影逐渐变小,然后消失在转角处。
他似是终于松了口气般,舒展开四肢,动了动筋骨,刚才为了骗过陆弦,他可是忍了好一阵子了,谁会没事露底自己的本事到底有多强呢。
这次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陆祚的底探到了点边,只是没想到一点,能这么快得到我被传唤的消息,这般看来,陆弦安排在陆祚身边的内鬼想必也只有那一人了。贴身近侍竟是别人的人,只是不知那陆祚要有何作想了,这么想着,一向自诩正直的卓斫竟然升起了几番看戏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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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斫眼波含笑,两手相叠放在脑后,随意轻佻的翘着腿,床倒是软的很,和现代区别也不大,他倒是已经学会苦中作乐了,若是满脑子都是坏处可不心酸的紧。
然而,床左侧的大箱子里突然有“呲”一声轻响。
卓斫警觉的从床上蹿起来,“谁?!”
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才对,自陆九霄自甘堕落,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给陆祚起,曾经作为太子宫的明秀宫就已经无人问津了,没有灰尘片片已经足够让卓斫惊讶了。
“我已经看到你了,若是你再不出来,我可就喊人过来了。”
卓斫挑着眉,逗弄着箱子里的人,呼吸还算是稳,能躲进这个里面也表示她的骨架不大,一直忍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动作,定力倒是不错。
“你若是喊了,我可要你好看!”
那人立时被激了出来,她青丝摇曳,神情嚣张,却透着股子凌厉的妩媚,她穿着芙蓉色轻绡裙装,身披绣黄色镶金丝飞凤纹大毛烟纱,眉眼飞扬。
卓斫不可抑制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他本以为那么耐得住的应该是个极镇定稳重的人,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般按耐不住,更别提是个女子了!
“你是……陆云锦?”
卓斫回忆着自己笔下的内容,终于挖出了这么个角色。
这个女子性烈如火,脾气暴躁,但是心思单纯,说一不二的,却很是不招陆祚的喜欢,这个皇后的位子也是靠着家族扶持才当上的,论起辈分来,也还算是他表妹呢。
“当年,我本该是你的皇后。”
陆云锦微微勾起嘴角,她看起来并不如自己一贯表现的那么性情刁蛮任性,反倒是用这层外衣用的很是愉快。
也是了,陆祚不敢废了她,再加上她一贯的形象,用她做那备受盯梢的挡箭牌也的确是正好。她善妒,她天真,她愚昧无知……这一切一切的缺点全部是本性最好的掩盖。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卓斫倒也不反驳,陆云锦的确是内定的皇后人选,不过他现在倒是有几分庆幸不是皇帝了,否则的话,云添她,就只是侧妃了吧,想要给她最好的,想要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陆祚不适合那个位子。”
陆云锦冷哼一声,充斥了不屑与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