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秦七听丫环细细说了林夕今日打扮:烟霞色蜀锦褙子,月白色暗花细丝褶缎裙。头上梳的是朝云近香髻,插着一支赤金嵌宝石金凤簪和一只白玉回鸾钗。在脑中想象着林夕的风采,反复变换着自己的衣着打扮。好不容易搭配满意了,就开始心急难耐地等着外边的消息。
“来了来了,二奶奶来了!”贴身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递进来报告。秦七呼地站起来,亲自去迎张氏。见了张氏赶紧问道:“如何,她喝了那粥了吗?”
张氏垮着脸摇头,将方才情形细说了一遍。秦七一拳捶在廊柱上,咬牙怒骂:“王家六娘五娘真真是可恶!”
张氏拍着胸脯道:“七弟还是算了,你不知道方才我下药的时候就怕给人发现了,那手到现在还抖着呢。”
秦七恨声道:“爷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机会,岂能就此放过。既然这步不成,那就下一步吧。”
“还下一步,算了吧七弟,给人发现就不好了。”张氏苦着脸道。
“下一步不用二嫂直接出手,我都安排下去了,你不用害怕,只管把人带到沁芳斋就是。去吧二嫂,赏完了花该是午膳的时候了。你离开太久娘会四处找你的。”
在秦家下人的引领下,大家被带到堂中准备享用午膳。和亭子间的粥一样,秦家很是花开了心思。午膳也很丰盛,丫头们穿花蝴蝶一般来去上菜。
秦家别院正房正厅摆了八个席位,最上面的左边的席位自然是文老太君庄家老太君这个辈分的人,右边是定国公府大夫人姚氏这个辈分的人。
林夕属于出嫁了的小媳妇,不能跟老太君一席,也不能跟未出嫁的秀们一起,而是跟张氏等一班年轻媳妇坐在中间右边的席位。
秦家别院正房的中堂不比正式宅子那么宽,一下排了八桌酒席就显得有点拥挤。林夕正好被安排在过道上,每次丫头们来上菜她都要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被菜淋到。
拒她小心又小心,一个丫头在上鹿肉片的时候手一抖,几片鹿肉倾在了林夕肩头。
同席的张氏见状立马怒喝道:“这小蹄子是怎么当差的,拉下去打二十板子。”那丫环吓得低着头,跪在地上不停求饶,几个婆子上来将她拖了下去。
张氏走过来拉着林夕的手陪笑道:“都怪嫂子没调教好底下人,让弟妹受委屈了。走,跟嫂子换衣裳去。嫂子的前儿才做了件新衣裳,虽比不上弟妹身上穿的,好歹也没上过身。咱俩这身板差不离,弟妹应该能穿。”
林夕摆手道:“不用,也没怎么太脏,我将就着自己回去换就是,何必麻烦张二奶奶。”
“不麻烦不麻烦。”张氏不由分说拉着林夕就走。林夕知道这里头肯定有古怪,可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跟张氏拉扯不休吧。算了,等离开大厅再想法子。
她们两个刚走到下头秀们那几桌,就听到“哐啷”一声,然后丁林华羞愧的声音响起,“啊,对不住,方才不知怎么回事,手忽然就乱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