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羽沉默良久,她知道大皇兄说的有道理,西夏和南楚同时得罪了北汉南宫瑾,南楚并不需要太担心,他们和北汉一向是势均力敌,水火不容。
但是西夏就惨了,本来只是一中立小国,在北汉和南楚大国的牵制中艰难的生存下来,现在好了,在上次的北汉内乱中,得罪了南宫瑾。
三国均衡的局面被打破,现在西夏只能和南楚联盟,寻求庇护,结为姻亲,而自己,这个身份最为高贵的西夏闻莺公主,就成了首选目标。
自古以来,弱国无外交,尊严来自于实力,若是西夏是一强国,还需要和什么亲?就算需要,也不需要自己堂堂长公主,亲自前往异国他乡和亲。
他们还在争论不休,秦惊羽却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
“父皇,母后!”一个温润的声音自秦惊羽身后响起,哥哥枫怡然径直从自己背后走了进去。贵敢细敢得。
“父皇,母后,请听儿臣一言!”枫怡然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道:“大丈夫逐鹿天下,何须借助阿羽的婚姻来巩固我们西夏皇室的江山?”
“放肆!”父皇一声怒吼。
母后的声音却微微有了暖意,“怡然说得对,阿羽为了西夏的江山已经付出够多了,阿羽是我们的女儿,不是你的棋子!”
父皇怒不可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等你我到了成为亡国奴的一天,高贵的公主还不如市井小民!”
大皇兄枫凌澈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母后,我们何不问问阿羽的意见?阿羽向来深明大义,或许阿羽自己本人愿意也说不定呢?毕竟,阿羽可是早到了嫁人的年龄了!”
秦惊羽的心重新收紧,大皇兄的声音似有所指,他们一直都没说,自己要嫁的人是谁?
枫凌澈往外看了一眼,道:“毕竟南楚萧王爷可不是一般的男子,放眼天下,能和萧王爷慕容如歌相提并论的并没有几个,母后放心,萧王爷并不会辱没了我们的阿羽!”
慕容如歌?自己要嫁的人是他,秦惊羽只觉心底阵阵发凉,脑中一团乱麻,不复清明。
母后冷哼道:“阿羽是我们最高贵的长公主,他慕容如歌是什么人?只不过一皇亲国戚,凭什么配我们的阿羽?”
秦惊羽忽然觉得很累,再也不想去想隐藏在背后的,到底还有多少算计,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入了大殿。
几人看秦惊羽走了进来,父皇和母后皆是一惊,只有枫凌澈和枫怡然面色不变,他们早已经知道秦惊羽在外面。
“父皇,母后,儿臣不想因为儿臣之事再起争执,儿臣愿嫁与南楚萧王爷,还请父皇,母后恩准!”
母后刚才挨了父皇一巴掌,脸上痕迹犹在,见秦惊羽如此,气得说不出话来。
秦惊羽抬头看向父皇,父皇目光深沉,神情复杂,有太多秦惊羽看不懂的东西,良久,父皇只说了一个字,“好!”
再看向太子和哥哥,太子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已预料到结果,目光坦然,只是哥哥枫怡然,眼神悲戚,似有不舍。
所有的争执都因为秦惊羽的主动请愿戛然而止。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在他们眼中,秦惊羽或许是可怜的,自六岁起就被父皇秘密送往江湖,在天山上人门下学艺,一路艰辛,直至走上天雪宫圣女之位,虽贵为长公主,却几乎没有享受过长公主的荣耀,倒是一直生活在血雨腥风的江湖。
好不容易回宫,即将被父皇一道圣旨,送往异国他乡和亲,但凡和亲女子,从出嫁那一刻起,就和家人永无相见之日。
可惜,面对着各种各样的目光,秦惊羽心中并无悲凉之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反而一片宁静,或许,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
毕竟,自己并不如别的和亲女子一样,到了洞房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丈夫是俊是丑,是高是矮,是老或少,自己不但见过慕容如歌,还和他交过好几次手,自己救过他,他亦救过自己,或许,这恩恩怨怨,一开始,就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
大皇兄说得对,慕容如歌并不会辱没了自己,他的风采,他的才华,他的君子之风,无一不是世间女子的良配,只是,会是自己的吗?
自己这么多年在天雪宫,派系争斗,江湖门派相互倾轧,虽不至于让自己心力交瘁,却牵制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如今,去南楚和亲,或许对自己来说,也是好事吧。
可自己去和亲了,天雪宫怎么办?虽说自己临行前,已经交代风三娘主管天雪宫内部事务,可是时间一久,教主不在,风三娘如何长期服众?
为何自己的和亲对象竟是慕容如歌呢?
秦惊羽细细想来,白天大皇兄提起自己和亲对象是萧王爷的时候,他言语里面的笃定,让秦惊羽知道,只怕天雪宫内部亦有大皇兄的人,自己和慕容如歌之间的事情,大皇兄也心知肚明,要不然他何以肯定,自己竟然愿意嫁给慕容如歌?
青璃服侍公主就寝,秦惊羽道:“姑姑,你们退下吧!”
青璃行礼之后退出了公主寝殿,秦惊羽索性什么都不去想,闭上眼睛,奇怪自己竟然能睡的着!
★★★
次日,圣旨下,闻莺公主枫临雨温正恭良,恭顺有则,礼教贤淑,为筑西夏南楚两国友好邻邦,下嫁南楚萧王爷慕容如歌。
宫中变得很忙,秦惊羽每日听着宫中教习嬷嬷教的新婚礼仪,表面上在听,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