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禁军不由一震,竟真的没敢再上前。一旁的李青青和傅雅都被她说得话吓住,不由小心的看向面色铁青的宁贵妃话,生怕她一怒之下就让她们全部下地狱!
“纳兰轩谋逆,不尊皇上旨意交出兵权,分明是想谋朝篡位!你说的那些无人会信!”宁贵妃被她说的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故作一副大义凛然:“本宫就是死,也不会让皇上的江山落到这样一个悖逆不孝的贱种手上!”
见那些禁军还一脸犹豫的踌躇不前,宁贵妃一声怒喝:“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胡言乱语的贱人给本宫绑起来,吊在城门上,快!”
一众禁军终于上前,把沈清忧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吊在了城门之上!李青青和傅雅见宁贵妃放弃了也将她们吊在城门之上的念头,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她们却不知道,沈清忧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全是为了救她们。
……
而另一边,纳兰轩带着两万兵马从城外一路杀进了皇宫,直破几道宫门,势如破竹!叛军节节败退,却拼死抵抗,不愿投降!
天边的黑云重重的压在头顶,似再也看不到一丝阳光,令人绝望。
纳兰轩骑在一匹通体黑色的战马上,看着最后的一千多余叛军垂死挣扎。到今日他才发现宁贵妃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可怕,她竟能让这么多乾云的子民甘愿为她杀戮,为她死。他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他目及远眺,看着百丈之外的宫门,只要冲破那道宫门,他便可直杀到宣德门,救出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眼中忽的涌起浓浓的戾气,只听他大喝一声:“将这些叛军全部格杀,不许留一人活口!”
正在竭力砍杀的士兵听到他的命令,异口同声的接令,一声‘领命’震得整个皇宫抖了两抖,地动山摇!一旁的听风却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这一千余人,虽是叛军,却也是乾云国的子民,本可以逼之投降,可他却下了这样狠绝无生的命令。
天边一道银色的闪电狰狞一闪,接着响起了‘隆隆’声,狂风乍起,暴雨倾盆。那一声声哀嚎惨绝的喊声终于在大雨中渐渐平息,一千叛军只是一炷香的时间便被全部杀尽!
放眼看去,尸横遍野,虽隔着朦胧的雨帘,可那地面上猩红的鲜血被雨水冲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那般触目惊心。雨越下越大,似要将这惨绝人寰的红色杀戮一并洗去。听风终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那道朱漆宫门终于缓缓打开,大雨将纳兰轩全身浸湿,密密的水珠连成一线,从他的头顶一直蜿蜒而下,在他精美的下颌汇成水帘,不断落下,也将他俊魅的脸刻画的更加深刻明晰。
他狠狠抽打座下的良驹,如鹰的眸子闪出一丝奇异的光绪:“给本王冲!”策马当先,即便马蹄下的红色水花四溅,也不能让他停下。
沈清忧被吊在半空,雨水早已将她身上的粉色宫装淋得湿透,长发已散,还有水流从她的青丝流下,她就那样颤巍巍的被吊城门上,犹如一只溺水的蝴蝶。
纳兰轩策马疾奔,当看见城墙上那抹粉色的身影,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忧儿!——”他猛地一把狠狠勒住缰绳,马儿吃痛的悲嘶,高高扬起双蹄。
一声呼喝从城墙下传来,沈清忧隔着雨帘,吃力的看向声音的来处,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她看见了纳兰轩。
“王爷……”她喃喃低唤。
纳兰轩看着她孱弱的身影,只觉自己的心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每跳动一下,都生疼无比。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拍马飞奔到了城门下,高声叫道:“忧儿!”
漫天的大雨不断落下,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眼中,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脸,可是他知道,她此时一定在看着自己。
听风见此连忙带着一众士兵拍马上前,团团护在他身边,生怕城楼之上有人放冷箭:“王爷,快回去,这里很容易被暗算!”
纳兰轩此刻哪里还顾得这些,他的俊眸中泛起腾腾怒火,朝着城楼怒喝道:“宁贵妃你这个贱妇!快放了忧儿,不然本王禀告皇上,将你碎尸万段!”
过了许久,宁贵妃才由太监撑着伞,慢悠悠的走出城楼,低眼看着沈清忧痛苦的表情,笑的阴险:“只怕还未等你禀告皇上,你心爱的美人 就要死在当场了!”
“好一个卑鄙的妖妇!”纳兰轩双眼赤红,狠狠的说道。
闻言,宁贵妃张狂大笑,笑的狰狞无比:“果然是贱人生下的贱种,蠢笨如猪!让本宫来告诉你,这叫兵不厌诈!纳兰轩,只要本宫在,你永远都别想当上皇帝!”
“王爷……不要跟她多费唇舌……”沈清忧艰难的轻声说道。
纳兰轩看着她被吊在城门之上,双脚悬空,不由问道:“忧儿,你觉得怎么样?”
沈清忧只觉双手痛得就快断了,背脊上的冷汗混着雨水落下,剧痛让她都不想睁开眼。此刻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纳兰轩,这种感觉太绝望。
“王爷,你听我说……”她忍着剧痛吃力开口:“皇上已经驾崩了,是宁贵妃秘不发丧……”
纳兰轩浑身一震,她的声音很小,可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驾崩了,他的父皇驾崩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纳兰晟从小就不疼爱他,〈便自己重病,他还是狠心的将自己丢弃在北地那种苦寒的地方,不闻不问。
他恨这个所谓的父亲,恨这个所谓的父皇,可是,即便再恨,却无法断开血脉相连